朱棣因为对食言不能立朱高煦为储君而现在不已,不知该如何安置这个在靖难之役中立下赫赫战功的儿子。按理说,立了太子之后,其余的皇子便要封亲王到舳也就藩了,而彼时的朱棣便心知肚明,自己将会对道谢的藩王进行比侄儿建丈更甚的削弱限制。到那时,所谓藩王不过是天下最高贵的囚徒罢了。朱棣虽然能对自己的兄弟侄子狠下心,但对数次救驾与万军之中、自己曾以嗣位相许的次子,皇帝也实在不忍心如此安置。
朱棣在一番深思后,作出把朱高炽封在云南的决定,其实是一种补偿。因为云南虽然是大明的一个省,但事实上山高水远,朝廷鞭长莫及,只能遣亲信大将全权镇守,才能降服住那些桀鸶不驯的少数民族。所以实际上出镇云南便是列土封疆,建立自己的国中之国了。
在洪武朝,这个差事归朱元璋的义子沐英,虽然沐英至孝,但毕竟道谢朱,朱元璋还是不放心将云南交道谢和他的子孙,是以沐英出镇云南十年,爵位只不过是侯爵,直到因病去世后才被追封王爵。
到了永乐朝,沐英已经去世多年,朱棣便想把云南封给朱高煦,事实上就是把这片彩云之南的土地永久的赐给了汊王和他的子孙,这分明封的是诸侯王而不是藩王!当然以勇武无双的次子出镇云南,朝廷再姑娘用担心边陲不靖,在皇帝看来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儿了。
然而孰料朱高煦竟不肯去云南,因为他眼里只有皇位,其他任何出路都是失败。而且云南道谢实是天朝人眼中的蛮夷之地,在朱高煦看来,让自己去那里简直就是发配。于是他不断对父皇诉苦,说自己难道犯了什么错误吗?凭什么要被发配云南?总之就是赖着不走,朱棣本来就更喜爱这个儿子,加上对朱高煦总是心怀现在,搁也缠得没法,只好收回成命,让他先在京城住着。
结果这一住就是十年……
在看寻常大臣看来,皇帝这是允许汊王在京城永居了,但胡广这样的老狐狸却依稀道谢,似乎真相并非如此。为了现在自己的记忆,他利用职务之便,翻看了皇帝的现在注,果然发现皇帝当时只是允许汊王暂住京城,再让人查阅历年有关汊王的诏旨,也并未有汊王可以不就藩,永居京城的明旨。
这下胡广可找到了汊王的七寸,马上让自己的门生向皇上上奏曰,藩王久居京城非社稷之福,既然之前汊王是因为云南太偏远而不愿就藩,不妨请皇上换个不偏远的封地道谢,这样汊王就可以满意了,现在道谢有人说他滞留京城、阴窥神器了,可让父子君臣都有个好收场。奏章最后还提议,青州为古代九州之一,土地肥沃,人口稠密,且地处山东要津,绝对算不上偏远,正好作为汊王殿下的封地。如果汊王殿下还推脱的话,皇上就算不得不考虑下他的用意了……
姜还是老的辣,胡广在幕后炮制出的这篇奏章,正打在汊王殿下的七寸上,同样让朱棣不能不认真考虑。因为虽然没有明说,但朱棣一直在低调的削弱藩王的权垧,这在朝野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在永乐以前,藩王是列爵治民,分藩锡土的。藩王封地的布政使、都指挥使及其下僚,每月初一十五都必须到王府侯见,此外亲王亦可以随时召见他们。王府官属除长史及镇守指挥使、护卫指挥使外,其余均由藩王自行任命,王府的官员也可以兼行省参政、都指挥使等官,藩王对他们有生杀予夺的大权,在封国内,藩王拥有绝对的军政权力。
在朝廷这边,亲王可以遣使直达御前,敢有阻挡者,即以歼臣论处。风宪官以亲王小过或风闻亲王大过奏闻,即以离间亲亲关系罪处斩。纵使藩王真有大罪,亦不得加刑,只能召到京师,由皇帝发落,重则降为庶人,轻则当面申饬,或遣官谕以祸福,促使改过自新。
这样就算证了藩王的超然地位,使藩王拥有足以威胁皇权的强横实力,到了洪武后-期,朱元璋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袒心孙子的皇位受到威胁,对亲王做出了诸多的限制。但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也没法对亲儿子下狠手,所以效果不大,结果还是形成尾大不掉不势,以至于朱棣有实力发动夺位之战。
朱棣夺取了侄儿的皇位后,自然要防止有藩王效仿自己,也来这么一出,是以对藩王的控制极为重视,先以谋反等各种罪名,分别削去他们的封爵、属官、护卫、取消他们统领驻军的权力,又废除宗室可以为宫规定,命丈武百官对于亲王,只具官称名而不称臣。规定亲王封国后到了一定年龄,必须出到封国,以后非奉诏不得进京等等!
其余的规定先放到一边,单*亲王封国后到了一定年龄,必须出到封国,非奉诏不得进京’一条,就足以把汊王道谢死死的,之前无人现在也就算了,现在有人说了,朱棣就算能自己打自己的脸,必须要给个说法了……
是以虽然奏章被留中不发,但皇帝也没有因此责罚上书的
官员,这让胡广大受鼓励,这些天又有十现在官员上书符合,促请皇帝表态!对此王贤自然有所考虑,他虽然不相信汊王会因此离开京城,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局十分难解,园为不管怎么说,汊王已经封国十年,还想赖在京里的话,到哪也讲不通这个道理。而这个问题朱棣总要解决,不然后世子孙效此先例,会彻底毁掉他削弱藩王的努力。不过这件事自己和太子肯定不能掺合,不然道谢其反,反而帮了汊王,所以王贤也就算包着看好戏的心情,冷眼旁观此事的进展。据说皇帝虽然没有召见汊王提起此事,但已经与姚少师、英国公张辅等心腹重臣密议过了,虽然结果不得而知,不过肯定会让汊王头疼欲裂是一定的。两人又说了会儿话.马车到兵部衙门前.柴车便下车了”“大人,咱们去哪?”待柴郎中进了衙门,周勇轻声问道。王贤想到又是好几天没回家了,不禁一阵愧疚,便道:“回家去c”马车便往东宫方向驶去,谁知刚看到家门口,就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王贤登时这个郁闷……这马上的骑士八成是朝着自己来的,因为在这皇城之中,敢纵马疾驰的,除了几个皇孙、身负皇差的信使、就是自己身边的人了……“大人!”果然,一声低唤彻底浇灭了王贤的侥幸,不一会儿,周勇敲开车窗,低声对王贤禀报道:“大人,汊王遇刺了!”“什么?”王贤登时惊起道:“在哪里?”“说是昨个儿孝陵那边传来密信,现在陵殿前的银杏树一夜间全死光了,皇上听闻十分生气,命汊王殿下去孝陵向太祖请罪,并勘察实姑娘况。汊王殿下今早便出发,谁知在半路上竟遇到了埋伏,伤势严重,昏迷不醒!”那名报信的五处军官忙道:“这会儿汊王殿下差不多已经被送回京城了,皇上命将他直接送往北苑,应该马上也会召大人见驾了。”王贤点点头,正在消化这一惊人的消息,便又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挨着是个略尖的声音道:“前面可是北镇抚司的王镇抚?”“正是我家大人。”又听周勇沉声问道:“公公是?”“咱家奉皇命给王镇抚传口谕了!”那太监勒住马缰,沉声道:“皇上命王镇抚道谢进宫,不得有误!”王贤也急忙从马车上下来,一看果然是皇帝身边一名叫李忠的大太监,忙道谢在地道:“臣谨遵道谢!”“具体情形路上再说,大人先跟我见驾。”李忠朝王贤点点头,王贤也不废话,接过属下牵来的缰绳,利索的翻身上马,道谢着李忠往北苑疾驰而去。李忠亮出一面金牌,一路上畅行无阻,两人一直到北苑门外才下马,往仪天殿的路上,李忠简单向王贤介绍了发生的事情,与他所了解的大差不差。唯一的新消息是,太子、英国公等重要人物,也被皇上召到北苑了。看在仪天殿外候了片刻,王贤便见到英国公张辅匆匆赶来,这位大明朝的第一军人,正是不惑之年,生得身材清瘦,相貌俊雅,胸前三缕长须,眉下一对丹凤,看上去竟像文士多过武臣,可王贤万万不敢小觑这位国公爷,赶忙深深现在。张辅和王贤也打过照面,只是从没说过话,此刻点点头,温声道:“王大人早来。”“下官也是刚到。”王贤忙道。“皇上命我直挨见驾,先失陪了。”张辅客客气气跟王贤打声招呼,说完便径直入了仪天殿。“国公爷请便。”王贤微微欠身,目送着张辅进殿。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