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终宋 > 第1002章 登武昌楼

  终宋正文卷第1002章登武昌楼苟善才这间屋子没有窗,十分阴冷。

  光线从墙上高处的一个气口透进来,能看到有灰尘在光束里飘浮着。

  听了伤者的要求,苟善才没有马上说话,而是转身点起烛光,凑到伤者面前看了一眼,顺着地上滴落的血迹,又照了照床榻。

  床榻已经被掀开了,露出下面的一条暗道,血迹便是从暗道中延伸过来的。

  苟善才又往屋门处观察了一遍,才问道:

  没有我很小心伤口在下面才进开的苟善才打开柜子,拿出一个匣子,打开来里面都是瓶瓶罐罐。

  他拿出一柄匕首,用一个罐子里的药蘸湿了布擦着匕首。

  苟善才撕开这伤者的衣服看了一眼,见确实是伤到了要害,没再用匕首去给他拔箭,换了药给他敷上。

  他捂着伤者的伤口,问道:

  「王师王师要来了,我出发时,大帅已准备夺取汉江船。「苟善才愣了一下,其后,他那带着阴狠的眼神有了变化,变得平静柔和下来。

  他坐下,往床榻上一倚,地笑了笑,显得放松了许多。

  伤者的眼神带着不甘与眷恋,小心翼翼地松开摁在伤口上的那只手,入怀掏出一枚令牌,递给了苟善才。

  傍晚时分,有敲门声在苟善才家门处响起。

  隔了好一会,门终于吱呀一声打开,苟善才只穿着中衣,睡眼惺忪地站在那打了个哈欠。

  苟善才问道:

  苟善才骂了一句,却还是道:

  听到二字,苟善才眼睛一亮,笑道:

  同伴还在摇头叹息,苟善才已狞笑了一声,转身锁上了家门。

  回避的仪仗,簇拥着那些骑着高头大马的蒙古人。

  后方则是数不清的红木大箱子装着礼物。

  让人讶异的是,沿街的百姓竟有不少人啧啧赞叹,议论着北面的大元朝廷行了汉

  法、以及蒙古人的威风答鲁普蛮策马而行,一路出了鄂州城。

  他偶尔也会观察沿途百姓的反应,心中暗自衡量。

  距忽必烈攻打鄂州已过去了六年多的时间,但当年的蒙古大军撤离之前,金莲川幕府便收买了许多人让他们宣扬行中国之道则中国主「的法理,潜移默化地变化舆情。

  他们希望下一次再征宋国,鄂州能够望风而降。

  这次,答鲁普蛮前来,除了与吕家商议互市之外,也有观察宋国之意。

  他冷眼看着吕家军与宋官府对李瑕的细作小心提防,心里只觉宋廷可笑可怜,还真把大元当成了不能南下的辽、金。

  鄂州城临江,出了城门便能感到江风很大。

  答鲁普蛮转头看了一眼,问道:

  吕文福道:

  答鲁普蛮笑了笑,问道:

  吕文福已经可以预见到,李瑕一死,吕家将会在往后的十几二十年内成为大宋的第一藩镇。

  大人现在溯着汉江而上,到襄阳时李逆也许已经授首。如果不是胜券在握,我们也不敢现在让大人北归,万一在路上遇到叛军封路「答鲁普蛮狂放地大笑了几声,道:「我还盼着能遇到李瑕,亲手拿下他的脑袋。「笑归笑,他心里也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些年的几场仗打下来,李瑕已给人一种难以战胜的感觉,没想到竟然是要死在无能的宋军手上。

  但想到蒙哥汗也是死在宋军手中,答鲁普蛮还是接受了此事。

  他抬头望向长江,等待着他的船只靠到岸边。

  长江的江面宽阔,一眼望不到对岸,只能看到水天相接。

  隐隐地,有黑色的船影出现在那水天交接之处。

  答鲁普蛮问道:

  吕文福也跟着眺望,只见最远处的江面上出现了越来越多的船只,桅杆隐隐约约,像是还扬着军旗。

  他喃喃道,

  心中有些疑惑,又有些期盼,吕文福招了招手,马上派出亲兵上到西山去望一望。

  鄂州城郊有山名西山岂是英雄真避暑遥看赤壁好鏖兵。以武而昌武昌楼」。

  武昌楼高五层,气势恢宏,登楼远望,烟波浩淼之万里长江与赤壁战场尽收眼底。

  这日,荆湖北路转运副使沈焕正在武昌楼登高望远。

  自从将岁币给了蒙元,沈焕承担了不少的骂名,他亦觉无奈、亦觉委屈,但无非是相忍为国。

  不然怎么办呢议和是朝廷议的,岁币是朝廷许的。他不过是地方官,还是处在」开荆南之制阃,总湖北之利权的吕文德手下,做不了主,只能安抚好蒙元,以保家国安稳。

  此时站在武昌楼上望着气势磅礴的长江,心头郁气一吐而出,沈焕负过双手,又开始吟咏起来。

  这是辛弃疾的词。

  从写这秋日的长江,写到这大宋的国势危殆,述说着空有沙场杀敌的雄心壮志,却是英雄无用武之

  地。

  沈焕吟着吟着,沉浸在了这词意之中。

  他知道今日吕文福又在给蒙古人送行了,在胡虏面前真就显得像个下国、小国。

  于是他躲在这里努力表现得愤怒,努力显出报国无门的无奈。

  仿佛是这些大宋官员们把辛弃疾这个北归人抹杀了之后,却又借其词作来彰显报国之情

  沈焕一词念罢,叹息了一声。

  与他同行的几名好友多是文士,纷纷感慨。

  正聊着,有人上前来,低声道:沈焕走了几步,避过友人,低声道:

  沈焕挥了挥手,转身继续与友人们议论国事,

  众人瞪大了眼看着长江,愣愣看着那些横布于江面的船只越来越近。

  沈焕转过头一看,忽见到不远处的山头上一柱狼烟冲天而起。

  他揉了揉眼,努力看着江面上最大的那面旗号,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嘴。

  沈焕转身便向西山下夺路而逃,一边呼喝着要随从保护自己。

  只在这一个瞬间,方才还在商论着的恢复中原再次被抛诸于脑后。

  比起蒙元,他更害怕李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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