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大山都是我的猎场
下好了一个套子,赵军等人沿着溪水一路而上,遇着倒木就像之前一样,在倒木上下套。
在倒木上操作是因为,黄叶子无论冬夏,都喜欢到水边来。
冬天的时候,破冰下的鱼虾,是它的主要食物来源。而其它季节,它到水边来,除了喝水以外,运气好就捡点死鱼、死蛤蟆吃。运气不好的时候,他也可以自己抓鱼和蛤蟆。
冬天,黄叶子直接从冰面上过。而其他季节,即使它会游泳,它也不入深水,而是从倒木上过去。
正是根据它的这种习性,赵军才选择在倒木上面设下陷阱。
这一片水域,被当地人称为十八道汊子,顾名思义就是河汉子多。
赵军前世在这里打过围,知道此处的山形地貌,正适合下套抓黄叶子。
而这一招,是赵军前世在远东跟人学的,据说是一套一个准,而且今天下套,明天不见黄叶子的话,后天早早的。
要是别人说这话,赵军可能不信,但教他下黄叶子套的那个人,上辈子纵横远东十余载。于十米之内,两次正面黑熊,虽赤手空拳,但皆毫发无损,全身而退。
至于于学文要的三张黄叶子,赵军下了五个套,相信肯定能跟这位大队书记交差。
把五个黄叶子套下完以后,赵军等人回到车上,取下来装捉脚的麻袋,由解臣背着,又进了道路左边的山场。
进山不久,赵军带着人和狗,捋着西南角的岗梁子往上去。
在从一片次生林边上经过的时候,小花嗷嗷叫着跑了出去,张援民见状,忙从肩上摘下枪来。而解臣背上背着个麻袋,不方便摘枪,只把目光投向了赵军。
赵军没有动作,只是看了看小熊、黑虎、大胖、青龙,发现它们都没有反应,还是我行我素,赵军就没摘肩上的56式半自动步枪。
再看小花,在一处地上闻了闻,就抬起头茫然地看着四周。
赵军背枪过来,看那地下有孢子粪便,应该是上午的时候,有孢子在这里倒嚼了。
孢子都是在早晨放食,而放食是边走边吃的意思,这是赵军家这边,也就是黑省的打围术语。而在岭南,也就是在吉省那边,管这个叫放草。
孢子在放食以后,大概九点左右,它们会找个地方趴下倒嚼。
倒嚼以后,会在附近排泄体内垃圾。所以,这一片次生林边,都是孢子的活动范围。
赵军回身,对解臣一招手,解臣忙把装捉脚的麻袋轻轻放下。
这一麻袋易拉罐没有多沉,只不过得轻拿轻放,要不然磕瘪了就麻烦了。
而这捉脚还不能循环利用,每次孢子踩完了就废,但比起一只孢子的价格,两个易拉罐又算的了啥
所以,自搭完后院的棚子以后,赵虹、赵娜天天有易拉罐喝,硬是把窖里的健力宝都喝成了捉脚。
解臣放下麻袋,将里面的捉脚一一拿出。这边张援民也把枪放下,从挎兜子里拿出小铲子、小尖镐,按着赵军所指示的地方,使小铲子铲开草皮,再用小尖镐刨坑。
张援民、解臣轮流刨坑、摆放捉脚,赵军则把小花叫了过来。
这小狗才一岁多,还不到两岁。今年开春跟着赵军来永兴大队打围的时候,小花被小熊拖着开了口,至今还不到一年。
但能看得出来,这小花要出头狗,可单看它刚才那一出,赵军就能断定它香头不好,跟抬头香不沾边,也就是个低头香。
就说刚才那泡孢子粪便,小熊它们也都闻着了,但它们这些抬头香的猎狗,能从空气中分辨出这附近没有孢子的存在,就那么一泡粪,所以它们没叫。
而小花,只奔着那一泡
粪去了,闻完了粪,发现四周再没有孢子气味,就会陷入短暂的茫然。
香头好坏是天生的,后天无法改变。只不过,只要是头狗,就比帮狗有出息。
赵军摸了摸小花脖子以示安慰,让它不要气馁。一直等到张援民、解臣把捉脚布置上,三人就带狗下山,登车直奔永兴大队。
汽车刚一进永兴大队,便被民兵给拦下来,但一看赵军,两个民兵二话不说,当场放行。
这是永兴大队的打虎英雄,只要是参与过那一战的人,都记得赵军和他那条威风凛凛的猎狗。
汽车一路来在大队部前,赵军让张援民和解臣留在外面看着狗,他自己一个人进去,来见于学文和陶大宝。
赵军进到大队里,才发现不但于学文和陶大宝都在,就连猎人队的小队长李老五也在。
赵军一进来,便和三人打了招呼。
陶大宝他们对赵军都很热情,陶大宝更是对赵军说:
陶大宝口中的你老叔、老婶,就是陶小宝和李云香,赵军闻言笑道∶
陶大宝一听,当即问道:
赵军笑道:
这时,李老五忍不住问赵军道∶
李老五此言一出,于学文、陶大宝纷纷把目光向赵军投来,不光李老五好奇,他们也挺好奇的。
对李老五这个朴实汉子,赵军好感颇多,当即笑道∶
李老五闻言一怔,下捉脚这门手艺,在打围行里流传好多年了。
但老辈人下捉脚,使木头板子,在中间抠个窟窿,像抓鹿的,窟窿就得大的能容纳鹿脚;想抓孢子的,窟窿留够能抓孢子脚的就行。
那时候没有钉子,老辈人打围人就用榫卯,在窟窿一圈打进去几个木头楔子。
木头楔子不用太长,当鹿或孢子踩进去以后,因为踩踏的力度大,当鹿或孢子的脚进去的时候,不受阻碍。但想把脚从木窟窿里拔出来可就难了,窟窿里的木头楔子,会牢牢的箍住鹿或孢子的脚。
这时候,捉脚套在鹿或孢子的脚腕上,猎物仍然可以行走。所以,这种捉脚得拴绳,绳另一头在旁边树上系紧,不叫鹿或孢子走脱。
而像李老五这辈的打围人,下捉脚的时候,就不往那木板窟窿一圈镶木楔子了,而是斜着往里钉钉子。这样,也能箍住鹿腿或孢子腿。
但做捉脚的木板不小,埋在鹿或孢子经过的地方,要铲起大块的地皮。
野生动物都很灵敏,尤其是鹿。老人都说∶鹿有千年寿,步步担忧愁。
鹿和孢子也都不傻,当它们发现自己常走的路有异样的时候,它们就会转头离开。
所以,老式下捉脚的方式,很难捕捉到鹿或孢子。以前生产队抓鹿割鹿茸,都是挖大鹿窖。而这种大鹿窖必须是斜的,有时候弄不好,鹿掉进去摔个好歹,或者长火眼障,鹿就会有性命之忧。
而赵军使易拉罐下捉脚,易拉罐体积小,孢子踩中以后,捉脚将孢子一整个蹄子包住,让它没办法行走。这样一来,这捉脚不用栓绳,更是大大的削弱了孢子的警惕。
这个方法,也是赵军从远东那边学来的。等他学会的时候,家乡这边已经禁猎了,所以赵军上一世,神
州大地上所流传的捉脚,全是老式的方法。
李老五诧异地眨眨眼,还想问些什么,但听赵军对于学文说∶
此时于学文还不知道,赵军都已经把黄叶子套给下上了。他只记得早晨跟赵军打电话的时候,赵军说吃完午饭过来,算算时间现在正好。
可一旁的李老五,当听说赵军要帮于学文弄黄叶子的时候,心里更是惊讶。
李老五是打围人,他自然知道秋天打黄叶子的难度。但还是那句话,如果别人接这任务,或许是胡闹。但赵军是谁呀那是打虎英雄,连大爪子都能生擒的人物。
要知道,就那老虎被送进省会冰城动物园的那一天,正赶上冰城最畅销的报纸《新晚》成立两周年。
那一天《新晚》的头条是这样写的∶晚报成立两周年,猛虎落户动物园。
听听,多压韵!
虽然于学文是正主,但他不懂打围里面这些事,而且他相信赵军,既然赵军愿意试试,于学文下意识地就准备等赵军的好消息了。
这时,于学文转头对陶大宝说:
陶大宝闻言,抬头看向赵军,询问赵军的意思。
赵军笑着点头,道:
「这个好。「赵军笑道:「那谢谢于书记了。「
于学文笑着一摆手,陶大宝在旁边起身,对赵军道:
赵军笑着应下,而于学文在一旁道:
陶大宝答应一声,对赵军道∶
而这时,李老五也起身,像是要和赵军、陶大宝一起走,赵军便只向于学文告辞,跟着陶大宝从收发室出来。
一出大队部,陶大宝就看到停在门口的汽车,他眉头一皱,问旁边李老五道:
「陶大叔。「赵军忙道:「这是我们开来的。「
「啊「陶大宝一愣,他们永兴大队家大业大,像这种解放汽车,他们有好几辆呢。可没听说过,哪个个人能开着车到处跑的。
听到赵军声音,后车箱上的狗一个个探出头来,看着大队部门口的三人。
李老五见状大惊,他是打围人,可是知道养这么些狗,得老大一笔开销了。
今年开春,赵军和李宝玉回永安屯的时候,是李老五和季林赶爬犁送的他们。
李老五记得,那时候赵军家算上刚捡来的黑虎,也就才五条狗啊。
这还不到一年呢,狗的数量就翻了一倍还多。十一条狗,这得多大一笔开销了。
这时,张援民、解臣也从车上下来,看到张援民的一瞬间,陶大宝、李老五都一怔。
他们俩对张援民的印象都很深刻,陶大宝去赵军家的时候,路遇赶爬犁拉熊掌回屯的张援民,陶大宝记得张援民说那头黑熊是他使刀捅死的。
当时,陶大宝就想,这不是勇夫,就是个莽夫。
而李老五记得,他送赵军回家的那天,在半道上遇着了脸蛋子被人抽肿了的张援
民。
当时,李老五就想,这是个怂炮啊!
赵军介绍四人互相认识,陶大宝让解臣把车开到大队部后面,那里有个大院,就是永安大队的招待所。
解臣开车先行一步,而赵军等人跟随陶大宝步行。反正一共也没几步路,众人到招待所的时候,不比汽车晚多一会儿。
当他们到招待所大院门口的时候,一个老头子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老头子跟陶大宝打招呼,问道∶
老头子笑道:
陶大宝一笑,然后赵军等人介绍。这老头子姓李,叫李文才,今年六十八了。十几年前家破人亡,还是老陶头子救了他一命呢。
后来,李文才就在这儿看招待所,平日也没什么活,就扫扫院子、照顾他自己,倒也清闲。
不管按年龄,还是按辈分,赵军等人都得管这老头子叫声李爷。
而当老头子跟赵军握手的时候,眯起眼睛盯着赵军,看了半天才问一旁的陶大宝,道:
老头子虽老眼昏花,但也认得昔日的打虎英雄。
突然,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就见陶福林连跑带颠地奔这儿而来。
陶大宝忙快步迎过去,扶住陶福林,道:
陶福林甩开陶大宝的手,几步来在赵军面前,一手拉住赵军的手,另一只手拍着赵军手背道:
赵军笑道:
陶福林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赵军身后笑呵的张援民。
陶福林上前一步,从赵军和李老五中间挤过,一把拉住张援民的手,摇道∶
-WAP.-到进行查看
w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