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狂这句话传出去也就二十来秒,空中又一股威压降下,也是至高的气息。
“哪里来的混蛋,敢在这儿撒野……哦,怪不得,两个至高呀。”
“你的眼瞎了吗?这儿是三个至高!”偏执狂破口大骂。
“小子,你马上滚过来,你如果不听话,别怪我今天要杀至高!”
对面的至高明显愣了一愣,居然敢公然说要杀至高……这谁给你的胆子?
但是话又说回来,战锤星域毗邻核心圈,各种光怪陆离的事情多了去啦。
尤其祝福星是典型的高校和科研基地,偶尔出现几个来历深厚的主儿,也不算奇怪。
他感知一下对面至高的方位,有点释然了,“阁下是沐雨至高的友人?”
“别跟我套近乎!”偏执狂听说对方居然知道沐雨,心里就更加恼怒了。
他也知道,越靠近核心圈,至高就越不值钱,很多时候擦肩而过都不会打招呼。
这种情况其实很正常,穷乡僻壤里出个至高,整个星球甚至星域的人都知道。
但是在内圈,就真的不稀罕了,越是繁华的地段,财富密集度越高,机会也越多。
关键是没点实力的,也很难挤进那个圈子,这就是熊猫所说的“投胎能力”了。
偏执狂心里能理解,对方不关心沐雨的情况,不代表是有意轻慢这个人。
但他心里就是接受不了,“马上过来!”
十来分钟之后,一道人影出现了,是个瘦高的男人。
他直接从院子上空飞了进来,落地之后,上下打量偏执狂和曲涧磊两眼。
然后他又看一眼笼子里的沐雨,轻叹一声,抬手一拱,“是我失职了。”
“哼,”偏执狂没好气地哼一声,“这是我们来了,如果我们还没来呢?”
“是我的错,”瘦高男人很痛快地回答,做错了就要认,这才是解决问题的诚意。
反正沐雨至高也只是处境差一点,事情没有到不可挽回的程度,狡辩才是最不明智的。
“我愿意为此事做出相应的补偿。”
偏执狂原本是打算狠狠发作一场,但是对方这么干脆地认错,反倒是让他一怔。
然后他才悻悻地发问,“除了沐雨,她的侄孙也在这里受了不公正待遇,你知道吗?”
“我并不知道,”瘦高男人摇摇头,“我的职责是守护,小事不可能传到我耳中。”
这话他回答得理直气壮,虽然可能有点冒犯,但却是实情。
回答完毕,他又抬手一拱,“我是科特尔,不知两位怎么称呼?”
这就是先礼后兵了——面对你的怒火,我先道歉了,现在你们该亮明身份了。
然而,他这不卑不亢的态度,反而让偏执狂越发地不爽了。
他没好气地表示,“我们的身份,你还不配知道……我是沐雨的学长。”
不配?科特尔闻言心里大怒,你的身份再牛,我高低也是个至高,你说我不配?
然而听到后半句,他的眉头微微一皱,“是她的……学长?”
“我这次来,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偏执狂不耐烦地表示。
然后他一指地上断了腿的家伙,“这件事情,我要一个交代!”
“没有问题,”科特尔毫不犹豫地回答。
他还没有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这并不重要,无非就是一些小人物的恩怨。
正经是他依旧尝试搞清楚对方的身份,“不过这位前辈,处理总要有个由头。”
沐雨都差不多三百岁了,此人是她的学长,值得尊称一声前辈。
“就是以沐雨的名义,”偏执狂皱着眉头回答,“这不算冒犯至高吗?”
冒犯的只是至高的亲人!科特尔心里暗叹一声。
不过这种界限比较模糊,他也无意得罪对方,于是又看沐雨一眼,才微微颔首,“好吧。”
偏执狂心里又是一阵烦躁,他知道沐雨的脾气,不想在落魄时被人一直盯着。
于是他一摆手,“好了,你俩都出去吧,这里有我照顾就好!”
曲涧磊闻言白了他一眼:刚用完我,就这么直接丢开了?
但是他也懒得计较,拎起地上断腿的那家伙,打开院门走了出去。
科特尔也跟着走了出去。
有花蝎子那一声喊,现在又来了守护至高,门外远处围观的人,已经躲得更远了。
甚至连刚才拦路的c级觉醒者都撤出好远去。
身后的院门再次关闭了,科特尔才又看向曲涧磊,“敢问阁下怎么称呼?”
曲涧磊看他一眼,耷拉下了眼皮,“里面那位是谁,将来你会从朝阳学院得到消息。”
这是典型的答非所问,不过意思也很明显——至于说我是谁,你就别问了。
感受到对方高高在上的轻蔑,科特尔心里真的很不舒服:谁还不是个至高?
但是考虑到院子里那位,居然是沐雨的“学长”,他还是按捺下了心头的火气。
对方说得倒也不错,不管怎么说,朝阳学院的至高,年纪还很大……这身份并不难查。
他低头看一眼地上断腿的家伙,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过问。
他终究是个至高,处理这种小事实在是自降身份。
于是他走到一边,拿出了腕表,开始呼叫自己认识的朋友。
大半夜的扰人清梦,实在有点过分,不过他的身份在这里摆着。
不多时,他就打听到了沐雨的一些情况,更得知了她的学长可能有些谁。
其中一个人的身份,非常符合院里那位的做派,然而……也非常离谱!
活了四百岁都不止吗?科特尔意识到这一点,头都是大的。
已经成就了至高之上,还是说……也被冷冻过?
然后他又联系了生物研究中心,终于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果然是那位!
他甚至打听到了,沐雨被唤醒,似乎并不是走的正常渠道!
相关的消息综合起来,科特尔的头越发地大了——沐雨这是吃亏吃大了!
他并没有搞清楚,沐雨的冷冻出现意外,到底涉及了什么人。
但是他也不想弄清楚这一点,这种事情,用脚趾头都想得到,里面的水绝对很深。
所以他再次将目光对准了地下躺着的那位,然后又看向了断臂的郑学文。
“你就是沐雨至高的亲人?”
“见过至高大人,”郑学文毕恭毕敬地施了一礼,“她是我的祖姑婆。”
“你这胳膊,回头处理一下,”科特尔的眉头皱一皱,和颜悦色地发话。
“你跟地上的这家伙……是怎么回事?”
郑学文将事情经过又讲述了一遍,他很清楚,这时候不需要添油加醋,实话实说就好。
他的心里也有点感慨,姑奶奶沉寂了二十多年,居然……还真有被人关注到的一天!
虽然他身边一直有个至高陪伴,但是科特尔至高这种存在,距离他还是相当的遥远。
现在,对方居然和颜悦色地了解自己的委屈。
科特尔听完之后,表情也有点怪异,他真没想到,沐雨的侄孙居然会被欺负成这样!
怪不得院里那位要大发雷霆,这种事情搁给他,那也绝对不能忍。
总而言之,这件事情不难处理,科特尔决定彻底解决掉。
至于沐雨等至高面临的纠纷,他绝对不想介入。
想一想就知道,这边来探望的就已经有两个至高了,事情不可能轻易化解。
他把自己职责范围内的事处理好,算是给了沐雨一个交代,也就有了理由不介入其他事。
“这件事我可以帮你处理掉……你有什么诉求吗?”
郑学文闻言摇摇头,“能让他不再来纠缠就好了,多谢大人。”
“那我还等沐雨再找过来吗?”科特尔哭笑不得地摇摇头。
他能猜到对方的想法,无非是被欺压得久了,不敢多提过分的要求,生怕将来被报复。
但是事情真不能这么处理,“你把至高的尊严当做什么了?”
郑学文老实地回答,“我想等着祖姑婆病好之后,让她自己决定怎么解决。”
“病好?”科特尔的嘴角抽动一下,精神力严重受损,这种伤害怎么好得了?
不过下一刻,他想到了一种可能,如果至高之上出手……
于是他好奇地发问,“可以治好的吗?”
“不知道,”郑学文老实地摇摇头,“但她总有清醒的时候,让她决定吧。”
偏执狂确实遵守了对曲涧磊的承诺,连他都不知道,姑奶奶的病情有望治愈。
天音隐约能猜到一些,知道这时候不合适再任由科特尔再问下去了。
于是她出声发话,“至高大人,如果方便的话……此人身后应该还有靠山。”
“嗯?”科特尔讶异地看她一眼,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猛吗,居然敢随意插话?
但是看了她一眼之后,他忍不住又看一眼,这女娃娃……有人帮她遮蔽了气息?
他轻咳一声,“你是做什么的,能亮明一下身份吗?”
“启禀大人,我是朝阳学院的后辈,”天音沉声回答,“我的身份……有点敏感。”
我糙……科特尔的嘴角微微抽动一下,又是一个身份敏感的主儿?
他倒不怀疑对方欺骗自己,有些东西是伪装不出来的——比如说气质。
但是对方这帮人,还真的是来势汹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