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克拉布和老高尔狞笑着举起了手里的魔杖,他们和食死徒同伴们一起站在钟楼上俯瞰下边的行人——只需要一道简单的爆破咒,下边的人群就会在惨叫中死去……随后他们的屁股就被卢修斯·马尔福狠狠地踹了上去。
“蠢材!”卢修斯·马尔福破口大骂:“你们还真杀啊!”
“但是主人……”老克拉布和老高尔委屈坏了,他们含混地说:“这不是主人的任务?”
“别忘了你们某些立场……以及邓布利多,”卢修斯·马尔福小声提醒自己的跟班,接着忌惮地瞥了另一个食死徒一眼。那是埃弗里家族的食死徒,而埃弗里是个不知道牢不可破的誓言的家族。所以卢修斯·马尔福说:“埃弗里,我们应该分开行动,这样更高效。”
埃弗里赞同地点点头,他化作一团黑烟离去,心里在想——这样一来,实现主人的指标后,在魔法部的人追过来的时候,马尔福三个人作为更大的目标必然可以掩护自己顺利离开。
然而马尔福也这样想,他想的甚至更周密,在埃弗里离开后才和克拉布与高尔坦言:“你觉得那个女人会允许我们乱杀人吗?别忘了牢不可破的誓言,更别忘了邓布利多随时会来!”
“那我们怎么办?”老克拉布和老高尔对视一眼,纳闷地说:“主人的命令也是绝对的。”
“用天气修改咒,”卢修斯·马尔福咬着牙说:“让天上打几道闪电!把动静闹大!但是不能噼到人!”
“那万一噼到了怎么办?”这对蠢蛋搭档这时候偏偏还要问个明白。
“那算他们倒霉!你们两个难道没一点脑子吗?为什么什么事都要我来替你们思考!”卢修斯·马尔福大喊:“别忘了最后一点!记得离埃弗里远一点!他是真要杀麻瓜的!邓布利多如果来了,肯定会先追他!”
整个伦敦的天气在老马尔福三人组动起来之后都发生了剧变,他们化作黑烟,招来阴云,远远的,能看到埃弗里用最低效的手段去杀人——这个埃弗里,优先考虑的竟然是伏地魔命令中杀人的那部分,他甚至为了能杀更多的麻瓜而挑选死胡同和垃圾堆这样的地点隐秘行动,自认为如此行事可以免于泄露行踪。可想而知当他看到老马尔福三人组弄出来的动静时是何心情,于是也不管当前身处的巷子里正发生一起劫桉,他随手冲着劫匪用了一道死咒后,根本没有再管被抢的倒霉麻瓜,也化作黑烟冲天而起,不得不靠着破坏建筑物,提高自己的效率,而这样做的后果是雷声大雨点小——据后来赶赴现场救灾的麻瓜报道,这场突如其来的雷暴中,竟仅有一个劫匪死亡,死因判断是……吓死的。
与普通人的报道不同,在魔法界中,这场雷暴的的确确被调查,也被魔法部里尽职尽责的官员们记录和收尾,其中有一个原因是有麻瓜在其中目睹了巫师的踪迹,另一方面是邓布利多亲自赶到了现场,当场擒获了埃弗里。然而相关的记录没有机会公之于众,而是在存入档桉时被篡改,就像要被送入阿兹卡班的埃弗里忽然被判无罪一样离奇。
忙碌的邓布利多在霍格沃茨和市区之间往返,刚安顿好秩序就不得不再次离校,也就是在这第二次离校期间,霍格沃茨发生了意外。
当时刚从场地旁的急救帐篷里带回朋友和庞弗雷夫人的德威特,发现自己的母亲失去了踪迹,他也感受到护符的力量被激发,这意味着费埃尔女士遇到了危险。
德威特本以为自己能冷静地思考应对的策略的,然而事实上,只要想到费埃尔女士遭遇危险的可能,他就控制不住地焦躁。
针扎般的刺痛反复贯穿内脏,化作一声声叩响心口的提问。弗来亚啊弗来亚,你为什么这次要这么主动?虽然平时总说你无用,但来到这个世界后十来年如一日的照顾是根本无法忽视的恩情,那些嫌恶的话语也不过是略嫌你不争气,可也没让你如此鲁莽地对上伏地魔!而伏地魔……倘若弗来亚·费埃尔受到伤害,那你我之间的仇恨就更上一层楼!就这样飞快地思索着,德威特不断加快脚步。
好在韦斯来夫妇就在附近,他们接走了双胞胎,想让德威特和赫敏一起跟着离开,但他们两个以费埃尔女士就在附近拒绝了。最后,双胞胎的父母多带上了安吉丽娜和加布丽,还有另外昏迷的芙蓉、克鲁姆和庞弗雷夫人。
终于有机会离开去找费埃尔女士了。德威特从肺里呼出焦灼的气体,又在心里怒斥一遍缺乏自我认知的费埃尔女士。狂躁的情绪现在涨满了每一条肌肉,储存在里边的力量只等接下来的机会一到,随时都能尽情释放。同时伏地魔的死法此时已经排练了一遍又一遍,只需要找到伏地魔,然后杀了伏地魔……忽然,德威特却感知到费埃尔女士的位置来到了很近的地方,他没能在第一时间想明白其中的含义,手里的法术几乎要准备完毕——好在费埃尔女士及时出现,她卡着德威特要出发的时间点,一手拿着冠冕,一手拉着哈利,从禁林的方向一路跑来。
赫敏这时候说了句话,意思大概是说费埃尔女士回来了,但内容德威特没听清,他现在耳朵里只有慢慢平稳的心跳,脑海里的自语一扫而空,但更深处的地方却忽然传来了被充实的感受,他收回所有的动作,站在原地,等着费埃尔女士过来。
“去找邓布利多教授,”费埃尔女士在途中和哈利分离时,对哈利交待道:“告诉教授发生的事。”
哈利知道事分轻重缓急,不管多深厚的感激之情现在都不能急着表达,他简短地道谢,随后不管不顾地冲上场地,狂奔过空旷的赛场,边跑边大喊:“我要见邓布利多教授!我有非常重要、非常紧急的事要告诉他!”
“给哈利·波特让路!”主席台上的穆迪教授大声指挥:“让他过来!”
此时的费埃尔女士来到了德威特面前,她摘了面具和帽子,捋了捋鬓角散落的头发,悄悄打量着德威特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孩子,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你,是……神秘人复活了……还有这个……拉文克劳的冠冕……我还救下了哈利·波特……”
在德威特转过来看费埃尔女士的时候,赛场的光线只能照到他的侧脸,另一半的脸藏在阴影中,就如同他此刻的心情一般矛盾——既安心又恼火,既骄傲又担忧。费埃尔女士做不了事,德威特觉得这个母亲不争气,而当费埃尔女士做得事风险太大,他又觉得不舍……所以只能沉默,不知道究竟该怎么说。
“我注意到你去了急救帐篷那边,”费埃尔女士急忙开始讲述经过,她以为德威特生气了,所以解释道:“也没说让我做什么,所以我坐在原来的位置没有动,但是当观众席的袭击者被控制住的时候,我注意到德姆斯特朗的尹万把这顶冠冕戴到了哈利的头上,接着尹万离开,应该是去埋伏你们了……我本来想去告诉你,但是哈利就像失了魂一样——我想你肯定不会出问题——所以在哈利跑到角落里制作一个门钥匙离开后,我去找了卢修斯·马尔福……”
说到这儿,费埃尔女士再度尝试揣摩德威特的情绪,而德威特不带一点感情地说话了:“真够机智的,你竟然能有这种思路。继续讲。”
“我只是想哈利的问题肯定和神秘人逃不了关系,而和神秘人有关的少不了马尔福,”费埃尔女士短暂地浅笑,她显然也知道在当时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在我离开霍格沃茨,找到卢修斯·马尔福的时候,他刚好接到了神秘人的消息……通过食死徒手臂上的黑魔标记……我跟着一起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