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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死一只妒魔女·叁佰柒拾玖 三十三年(上)

  【五十星·纽加哥·一九八九年·十一月三十日】

  【十一月的休止符·谢幕乐章·其一】

  方块k在房间之中睁开眼睛的时候,是凌晨的四点五十一分。

  在他的昨天,也就是这个世界的明天,他应该是做出了什么决定,只是,不知怎么的,忘了点事情,或许是真的忘了点事情吧,要确认一下,走到窗前,抬起头,看着天空,然后拿出了属于自己的十字架。

  检查一下十字架的力量就能够确认了。

  十字架,交响诗句,这个名字是他自己取的,和别的人不同,在摩门,他们十字架的名字大多来源于十字架的原材料,以及在锻造完成之后十字架的权能,红桃J的‘外部脑’,黑桃J的‘苹果树的提灯’,梅花k的‘离调’或者红桃k的‘吾往何处’,这些都是权能的体现,也是十字架的名。

  但交响诗句不同,交响诗句的权能和奇怪,或者说,并不相干,它能够控制藤蔓与荆棘,能够将方块k的身躯塑造成植物一般的脉络,在遭受到足以致命的伤害的时候,这,是方块k常用的权能,而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个权能,一个很难描述,但是很有用的权能。

  循环。

  以圣经的文字作为引导内容,以语言和污染的力量引导出来,将一个时间固定起来,这是他专门准备好的一份力量,在自己的几十年前他就已经准备好了,这份权能是枷锁,也是他的底牌,在真正意义上找到抓住祂的机会的时候,他就会将这一份权能施展出来。

  于是,他便找到了自己忘记的内容。

  十字架之中,那一份循环的权能已经被使用了,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感觉自己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因为,翻遍了整个大脑,他都没有回忆起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将这一份权能使用出来了,换句话说,他已经在这一份循环之中了。

  今天就是循环之中,而这一个循环,又重来了多少次?

  不对。

  如果只是单纯的循环,自己是无法察觉到异样的,因为自己并不是变量的一部分,在一个循环之中,只有变量才会意识到重复的问题,而自己并不是变量,自己理应无法感受到那些异样,因为自己也是循环的一部分。

  而能够让自己发觉到问题的话,那就代表,自己所在追寻的‘那个东西’出现了变化,是因为变量吗?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他看着天空,那一如既往的天空,在他的眼中,那天空就是天空,和书中所写的内容一模一样,没有半点问题,是啊,他所喜欢的,不就是这样子的天空吗?

  如果没有发觉这个异样,他今天会做什么?

  为了确保自己不会作为‘变化’而让那些变量出现更多的歪曲,他需要思考自己应该做什么,或者说,没有注意到‘异样’的自己今天应该做什么,这一点他记得很清楚,自己要去道路上,去‘祂’会出现的道路上,不用特地去寻找,目标的位置早已经铭刻在了历史的文字之中,他所需要做的,就是按照记录去到记录的地点。

  ——五十星,纽加哥,蒙特利安汽车旅馆。

  ——一九八九年,十一月三十日。

  在来到这里的时候,方块k就注意到了那个女孩,不知道在多久之前就已经在等待着的女孩,此时正百般无聊地坐在一个台阶的旁边,很显然,那个女孩一定有什么‘问题’,不然,一个普通人怎么会穿过他布置下来的屏障?在靠近屏障的时候,普通人的思维就会引导着他们离开这里,为的就是确保在和‘那个存在’交手的时候,不会波及到无辜的人。

  “不用等了,祂不会过来的。”女孩看了他一眼,说道,“因为时间不多,所以我们长话短说,我叫二阶堂野野。”

  信息的交换并不需要多少时间——这是在之前的十一月三十日,而在这一个十一月三十日,这样子的判断并不正确,因为天空上有那个东西的存在,从方块k的态度上来看,方块k应该注意不到天空的异样,是这样吗?不属于变量的人就无法注意到天空吗?

  不,不止如此,那些缺少的人,这一个十一月三十日处处充斥着诡异,仿佛在逐渐知道如何杀死那位神明的过程之中,这个世界也悄然发生了不少变化,构筑在神学基础上的大量历史,在神面临死亡的可能性的时候也变得摇摇欲坠。

  天空之中的眼睛在看着什么?

  “……变量?”方块k问。

  二阶堂野野点了点头。

  “我该怎么相信你?”

  又来了,又是这样的对话,这也算是每一个十一月三十日的例行公事,取得方块k的信任并不困难,不论在哪一个十一月三十日,方块k的性格都没有变化,只要将最初方块k告诉自己的内容再转述出来,这就可以了。

  但是。

  这一个十一月三十日太诡异了。

  “有些话不能够在这里说。”二阶堂野野尽可能不让自己看向天空,“找一个安静点的地方吧,最好是室内。”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二阶堂野野感受到,天空之中的视线来到了自己的身上,就在自己表达出进入到室内,表达出想要‘避开’什么东西的时候,天空之中的视线就聚焦到了她的身上,视线是能够被感知到的,尤其是第六感更为明显的女性,几乎是在这个瞬间,二阶堂野野就要压抑不住自己的心跳。

  还好,她忍住了。

  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装作普通的模样,如果要避开天空之中的那些眼睛,交谈的地方不能是那些眼睛能够看见的地方,她在早晨醒来的时候,昏暗的房间那样子的封闭空间,那些消失的人,缺少的人,很有可能就在她的头上。

  在那个黑白色的纽加哥之中。

  神明到底想要做什么?

  她不知道。

  她只需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引导,将信息传递,让一个接一个十一月三十日不断尝试,一点点推进杀死那位本质的进程,只要这么做,终会有一个十一月三十日成功。

  “你已经发现了什么。”方块k说,“我在今天起来的时候也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我找不到,我能够看见的一切基本都是正常的,除了……”

  除了‘祂’不在这里。

  祂不在这里,这就是最大的异样,偏离了既定轨迹,再联想到自己在清晨感受到的不对劲之后,在察觉到十字架之中的权能已经被使用出后,在这一天已经是‘循环’之中之后,祂不在这里,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今天已经偏离轨迹了。

  “现在先不要说。”二阶堂野野摆了摆手,“直接走。”

  为什么不能够在现在说?要么,是要说的内容过于危险,不能够在这里进行述说,要么,就是此时的环境并不安全,正如这个名为二阶堂野野所说的,要找一个安静带你的地方,最好是室内,这一句话最重要的并不是安静,而是室内,为什么要是室内?因为在室外不安全,有人在偷听?还是有人在偷看?

  不论是哪一个原因,都意味着此时的纽加哥已经有不安全的状况了。

  他抬起头,看着熟悉的天空,或许二阶堂野野已经发现了什么自己没有发现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他想不明白,他的记忆之中并没有存在之前几次循环的景色,因此,他并不是变量,他只能够跟着变量的话语来进行下一步骤的判断,毕竟他所了解到的信息是最少的。

  ——整个社会就是一台机器,一台巨大的机器,它的每一个齿轮都已经固定,每一颗螺丝都精雕细琢,想要改变整个机器的构造,就需要【恶魔】,恶魔是如何诞生的?污染?扭曲?滋生出恶魔的,是整个社会。

  “那现在有什么是我能够知道的?”在行走的路上,方块k开口问道。

  “我需要和一个人交换信息,在‘之前’的时候我们分别找了你和你的妻子去了解内容,不过在分开之后我们的信息还没有得到整合,所以我不知道她现在的状况是怎么样,我得到的内容是有用的,而她的话……我主要的目的就是把我所知的内容告诉她,这样就足够了。”

  一个安静的空间,并不难找,难的是找一个看不见外界的空间,比如封闭的房间,或者拉上了窗帘的地方,然而,在这个时代,人们还是很向往诸如自由之类的东西的,房间要有窗户,要能够看见外面,要能够看见天空,所以,短时间内找一个足够封闭的室内,或许还没有那么简单。

  ——但说实话,天空之中的到底是什么呢?

  二阶堂野野很好奇,她知道天空之中的是那个本质,但那个黑白色的纽加哥呢?在这里消失不见的人们,是不是又会出现在那个黑白色的纽加哥之中?

  亦或者说,她此时脚底踩着的纽加哥,会不会才是被眼睛和非自然覆盖的地方,而那个黑白色的世界,才是真正的现实?

  嗯,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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