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原熏点点头:“咱们有个人被临城站的人抓了,但是近期又忽然被放了,频频出现在街头,我怀疑此人已经叛变了组织,现在急需要……”
周伟见他的手在空中虚劈一下,立即道:“这个交给我做就好了,我的手早就痒了。”
“你先莫要高兴,此人可能会被临城站的人监视,说不定是为了钓鱼。如果能够假以人手,最好是不要亲自动手,以免惹祸上身。”
周伟佩服地道:“还是老板想得远,我只懂砍杀,方才你说会有钓鱼的,要不要我直接把那些人也干掉,给临城站一点颜色看看?”
石原熏摇头:“千万不要主动招惹临城站的人,方如今在城内广布眼线,很多青皮和车夫都是他们的人,便衣和警察又在各处交通枢纽和要道反复盘查,留给我们的活动空间很小。你一个不熟悉本地情况的外乡人走出去,别说主动去刺杀临城站的那些便衣,便是干掉这个目标也需要动一番脑筋。”
周伟愤愤道:“那岂不是太便宜了这些人,他们会越来越嚣张的,老板,只要我计划得当,得手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
石原熏直起身子:“你是我的贴身警卫,既然大老板将你派到了临城,就该入乡随俗,听从我的安排,断然不可贸然行动。一旦你动了临城站的人,一个应付不好,便得把你自己搭进去。”
“我不会出卖老板的!”
这时,老柴走了回来。
石原熏挥挥手:“知道知道,不过有句话没错,小心驶得万年船,做咱们这事的更是如此,想想那么多的同仁都折在了临城站的手里,更要小心无大错,咱们在临城一定要低调,以前在上海用的那些老套路,都不要在这里用了,无甚用处还易暴露自己。咱们首要的,是把临城的情形报给大老板参详,然后才是暗杀和破坏,这事得确保万全才能做。周伟,你对这联络点附近再观察观察,多布下几条逃离的线路,还有掩护此处的地方。
老柴低声道:“老板,此事都安排好了,此处往西北方向,已经暗中购下一处院子,也是两进的,中间隔着着街道,其下已经被我等打通,在那个院落之中留了出口,且备好更换衣物,一旦此处有事,我等可以从正屋撤走,另外铺子斜对面,往北四十步租了一个小的铺子,主要售卖干果,用来监视街道有无异常人等。”
“安排甚为妥当,但我还是有些担忧,那个院子你买下了,但一直都闲置不用,邻居们会不会有所怀疑?”
老柴呵呵一笑:“老板多虑了,自从买了之后,我偶尔会派人过去一下住几日。”
石原熏眉头一跳:“此人知道你的底细吗?还有那地道的入口他可曾知道?”
见石原熏如此谨慎,老柴赶紧解释:“此人并不知道我的具体身份,他也是受人所托隔段时间就来查看院子的,地道出口非常的隐蔽,只有我和铺子里的一个伙计知道。”
石原熏蹙眉道:“近些日子莫要让他再来了,地道口虽然隐蔽,但来的时候多了,东看西看的没准什么时候就发现了。除此之外,此处地势狭小,周围巷子就两个口,一堵上就出不去,咱们还得另外寻几个地方,最好是买下来,省得那些麻烦……”
“老板。”老柴轻轻打断他,“城里最近对房屋买卖、租赁控制的非常严格,除了在相关部门办理手续之外,还必须要在警察分局登记备案。”
“怎么会这样?”石原熏惊了一下,以前根本不是这样的,这么说来确实是管理严格了很多,一定是上面有人发话了。
老柴轻轻点头:“城区分局新上任了一位姓陆的副局长,他对这方面非常关注,特意定下了这个规矩,如果被查到没有到警察局及时备案,处罚会相当严厉。而且,我还附近的警察说,这个姓陆的又在筹划网格员。”
“什么意思?”
“听说是将辖区划分数个网格,每个网格由两到三个网格员负责,他们的任务是协助巡警负责巡逻和安全,定期对自己所在的网格巡查,监控和报告任何潜在的安全问题,并协助解决纠纷和维护治安。”
石原熏喃喃道:“这个姓陆的副局长的底细要好好地查一查,仅凭他自己,不可能做出这一系列的安排,一定有人在上面指使。”
这时侧门上传来敲门声,石原熏呼地站起,直到听清楚了节奏,才松一口气道:“周伟去开门。”
前面的伙计很快进来,此人是老柴的助手,他对着石原熏微微点头致意。
“几位老板,我看到石耀华了。他的伤势好了不少,正在大街上闲逛,但是我总觉得有什么事。”
“什么?”
“我刚刚出门订货的时候,无意当中在小巷当中看到了一个人很像老板所说的石耀华,便绕到了巷子的另一边去等着,结果等了一会儿也没有见到人出来,我以为他走了另外的巷子,结果没过多久就有人从巷子里跑出来,说里面有人发病了”
“发病?是石耀华吗?”石原熏惊道。
伙计点点头:“不错,就是他,当时我便跟着人凑了过去,只见石耀华半跪在地上,泪水鼻涕直流,不住地用自己的手去抓胸口,衣服都被他抓烂了……”
“是大烟,或者是其他的毒品!”
石原熏很快给出了答案。
“他是个医生,知道这种东西一旦染上就再也戒不掉了。所以,我判断是被捕之后的事情,时间并不长,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如此上瘾,给他抽的或者是吸的一定都是上等货,听你的描述,此人已经深陷其中不能自拔,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需要吸食的剂量变大,毒瘾出现的频率也愈发频繁起来。”
老柴和周围都惊了一下,石耀华是医生都染上了这种东西,临城站的人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石原熏忽然看向那个伙计,为他的冒失而愤懑,道:“你当时还是太冒失了,不该上前查看,我敢肯定,周围一定有临城站的人在监视他,也许他们已经注意到你了,你暂时不要露面了。老柴,你现在去前面看看,是不是带回了尾巴。”
老柴点点头去了,尽管有干果铺子作为策应,但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伙计心里紧张的很,但嘴上还是说:“老板,我就看了一眼,前后不过半分钟,当时看热闹的人又多,应该不会引起他人的注意。并且,我回来的时候特意绕了很远的路,并未发现有人跟踪我。”
石原熏也并未一直怪他,而是说:“总之,小心无大错。”继而对周伟道:“人一旦染上那个东西,基本上就废了。什么信仰和忠诚都会被统统地抛到脑后,只要他有抽的又有吸的,便是让他手刃他的父母妻儿,都能下得去手。你的行动要抓紧了,在事情变得更加糟糕前及时制止!”
“是!我这就去准备!”周伟答应一声,转身去了另一个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面前的伙计,石原熏淡淡一笑道:“你也不必过分自责,早点发现他染上那种东西倒是好事,否则我还未必能够真下这个决心!”
伙计不知该如何接话,讪讪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