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没能冲进产房,憋在喉咙眼的那口气就咽不下。
没有秦淮茹,还有易中海呢!
易中海总不能怀孕吧!
贾张氏如凶神恶煞般冲到了后院,“哐哐哐”的猛砸门,扯着嗓子骂道:“易中海,你给我滚出来!”
她已经想好了,只要易中海出来,她便冲上去抓易中海的脸,然后脱掉鞋子绑在易中海的脖子上,牵着他去游街。
让街坊四邻们都知道易中海干的畜生事。
“吱宁!”
门打开了,开门的不是易中海,而是一位街道办的干事。
贾张氏曾经从他手里领过手工活,好像姓张。
张干事看到贾张氏手里拎着砖头,皱了皱眉头:“贾家大娘,你这是想干啥!”
面对街道办干事,贾张氏心中有些胆怯,下意识的退缩了一步。
可是她旋即想到,她这次是受害者啊,用得着害怕吗?
贾张氏深吸一口气,硬着脖子说道:“你,你把易中海叫出来!”
“贾家大娘,你来得正好,我们正在向易中海同志核查一些事情,事情关系到你家,你也进来旁听吧。”
进到屋里,贾张氏看到易中海就气不打一处来,冲上去想抓挠易中海的脸。
却被两位街道办干事拦住了:“贾家大娘,现在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你要是敢蛮干,信不信我们让派出所来拘了你。”
“我,我可是受害者啊。”
“你是受害者,就更应该相信我们街道办能够公平公正的处理这件事。现在,坐下!”
面对街道办干事,贾张氏也支棱不起来,只是讪讪的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逃过一劫的易中海此时悄悄松了一口气,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接着说道:“张同志,刘同志,我压根没有和秦淮茹同志有任何不正当的关系,你们想啊,我是贾东旭的师傅,一直把贾东旭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待。
在贾东旭受伤后,还跑上跑下,帮秦淮茹办好了接班手续。
我看她日子过得艰难,还是一个女同志,怕她干不了钳工的活计,还特意收了她当徒弟。
在工作中也对她多有照顾。
你们说说,我怎么会干出那种不是人的事情呢!”
不得不说,易中海天生一张道德模范的脸,说这些话的时候,那气势,那神情,拿捏得死死的。
看上去比窦娥还冤枉。
贾张氏却是一句也不相信,她扯着嗓子喊:“我儿子听得清楚,你跟秦淮茹在地窖里有事儿。
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在地窖里能有什么事情?
总不能是数数有多少白菜吧?”
易中海闻言神情不变,心中却是一跳,他终于明白了他跟秦淮茹的事情为何会突然泄露。
眼睛一转,便想到了借口:“那个,贾家大娘,你真真是冤枉了我,就在昨天,我从朝阳菜市场买了五十多斤白菜,现在天儿热了,我怕白菜放坏,就想着贾家这几天没有菜,让秦淮茹拿回去一些。结果被东旭听岔了,你说我冤枉不冤枉啊!”
贾张氏陡然站起身,挽起袖子就要去抓挠易中海:“你胡扯,你就是不怀好意,还想骗我这个老婆子,看我不挠死你!”
又被街道办干事拦住了:“贾张氏,你再这样,我就把你赶出去!”
张干事看着易中海,神情严肃的说道:“易中海同志,你应该知道,我们这次找你谈话,代表的是街道办。你所说的所有话,我们都会记录在案,如果你敢刻意撒谎,是要追究法律责任的。”
易中海此时已经是骑虎难下了,他现在要是承认跟秦淮茹的关系,那么结果只有一个,就是立刻身败名裂。
还不如硬着头皮不承认。
这种事情,只要秦淮茹有点脑子,肯定也不会承认的。
而且,这年代国内还没有通过DNA验证亲子关系的技术,只要他抵死不认,那么就能安全过关。
“绝对没有撒谎,我易中海的思想觉悟可谓是众所周知!”
“行,那么你把事情的始末全部讲一遍,白菜是在哪里买的?当时你是怎么跟秦淮茹说的?”
易中海一一交代后,街道办干事让他在记录的后面签上了名字,按上了手印。
“走吧,贾家大娘,你还得回去操持贾东旭的那摊子事情,你放心,我们街道办肯定会把这件事调查清楚的。”
待街道办干事和贾张氏离开易中海家后,易中海的脸色阴沉下来。
他意识到自己的说法有一个纰漏。
连忙站起身,让一大妈从箱子底下翻出二十块钱,然后穿上棉袄,戴上毡帽,口罩和手套也一个没有落下,整个人包裹得就跟大狗熊似的。
悄默默的溜出了四合院,到供销社里买了2斤红糖,朝着医院奔去。
此时已经将近黄昏时分,一些不用值班的医生护士陆陆续续从医院里出来。
易中海躲在医院门口的大树后,一双眼睛在下班的人群中来回扫视。
当看到一位胖胖的女医生走过来的时候,易中海不慌不忙的走出来,装出偶遇的样子。
“哎呀,这不是刘医生吗?真是巧啊。”
“易中海,老同学,好久不见,最近过得怎么样?”
这个刘医生名叫刘桂珍,是易中海的初中同学,两人这么多年一直有联络。
前阵子,秦淮茹在第六医院帮秦淮茹办出了假怀孕的单子,经手人就是刘桂珍。
秦淮茹其实还是通过易中海认识刘桂珍的,她这个人医术还行,为人也很热情,就是喜欢贪小便宜。
....
两人闲聊几句后,易中海抬头看看天空,猛地一拍脑袋:“糟了,糟了,我忘记了,老婆子今天不在家,我在煤炉上炖了一锅粥,估计水快熬干了,粥煮坏了倒没什么,万一引起火灾,罪过就大了。”
刘桂珍一听这话也慌了,连忙说道:“那你赶紧回去啊。”
“可是,这红糖,秦淮茹不是在医院生孩子嘛,我这个当师傅得总得去看望吧。”易中海扬了扬手上的红糖,看着刘桂珍,一脸为难的说道:“我时间来不及了,要不你帮我把红糖送给秦淮茹。”
“啊?....我也要下班了,今天我儿子带着媳妇回来了,我这个当公婆的,总不能迟到。”刘桂珍神情有些为难,没有好处的事情,她不乐意干。
易中海闻言眼睛亮了:“你儿子结婚了?真是的,怎么也不通知我?”
“不是想着你忙嘛,就没打搅你。”刘桂珍笑着说道。其实,在她看来,她的关系同易中海没有那么好,两人只是初中同学,就算是后来多有来往,毕竟不是亲戚关系。
“你看看,你这不是看不去我吗?不行,不行,我得补上!”
易中海说着从兜里摸出了两张大团结拍在了刘桂珍的手上:“咱们是老同学了,几十年的关系,这些是我的份子钱。”
“二十块!!”刘桂珍的眼睛瞪大瞪圆,当看清楚手上的确实是二十块时,喜得差点笑出声来。
这年头,亲戚朋友间的份子钱一般也就三四块钱。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她作出了要把钱推回去的动嘴,却把钱紧紧的攥在手心里,那副滑稽的样子,让易中海差点笑出声来。
同时,他悬在半空中的那颗心也落了地。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正好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你!”
“您说?”
易中海把刘桂珍拉到大树后,附在她的耳朵上嘀咕了几句。
“不就是捎两句话嘛,你放心,我现在就去把红糖送给秦淮茹。”
“千万不要让别人听到这两句话。”
“我办事你就放心吧!”
在刘桂珍看来,就是两句关于白菜的事情,能有什么麻烦。
而且,人家还刚给了二十块钱的份子钱,这点脸面怎么也不能不给。
....
秦淮茹的病房外,四合院的几位大妈依然神情警惕的守在门口,面对一双双好奇的目光,她们神情骄傲。
一大爷交给她们任务,是看得起她们,认为她们指靠得住。
像给的刘大妈,王大婶,她们的眼神不好,警惕性不高,一大爷就没有选她们。
“站住,你要干什么?”
“啊?我是二号床产妇的家属,来送饭的。”
“....那好,你进去吧。”
那位拎着铝饭盒的大叔被吼了一嗓子,七魂六魄顿时少了三魄。他木讷的推开门,刚准备进去,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回转过来。
凑到大妈身前:“大娘,你们为什么要守在这里?难道是病房里有重要人物,或者是犯罪分子?”
大妈斜睨他一眼,冷着脸说道:“你这个同志这点规矩都不知道吗?不该你打听的,你不要打听,赶紧进去。”
不得不捏,她把朝阳大妈的气质拿捏得死死的。
那位大叔闻言连忙点头,满脸的歉意:“对不起,是我疏忽了。”
溜进了病房,大叔环伺病房里住的产妇。
产妇其实也只有两个,一个是他媳妇,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一个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小媳妇,生了一个女儿。
看到秦淮茹,大叔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想起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一般产妇生产后,亲戚朋友都会来看望,家人也会在旁边帮忙。
秦淮茹倒好,自从送进了病房里,别说亲戚朋友了,就连她家人也没有露面。
就连吃饭都成问题,这不,大叔手里的饭盒里,就有秦淮茹一份饭。
这也太奇怪了,难道这个看起来无害的小媳妇,是罪犯?
这样想着,大叔整个人都不好了,把饭盒怯生生的摆在秦淮茹的床头,连忙凑到他媳妇身旁。
“诶,媳妇,咱们要不换个病房?”
“换什么病房?别的病房都住满了,就这间病房里只有两个人,多敞亮啊。”
“不是,我跟你说,看到那个小媳妇了吗?她......”
大叔正在跟自己媳妇嘀咕,刘桂珍来到了病房外。
看到来的人穿着医生白大褂,那几位大妈也没有阻拦。
刘桂珍走进病房里,看到秦淮茹在睡觉,走过去,用手推了推她。
秦淮茹朦朦胧胧的醒来,看到是刘桂珍,缓慢的撑着床坐起身:“刘大夫,你这么忙,还来看我,我实在是太感动了。”
“别,这次我是受人之托啊。”刘桂珍把装有红糖的袋子放在桌子上,笑道:“这是易中海同志送给你的。”
听到易中海的名字,秦淮茹脸上流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原本她攀上了易中海这颗大树,以后的日子就会好过。
谁承想,易中海虽然是八级钳工,可是他这个八级钳工的水分太大了,还站错了队,在杨厂长和李副厂长的争斗中,在最关键的时候,投靠了李副厂长,从此之后在轧钢厂的地位一落千丈。
易中海没有办法在厂子里护着她不说,还让她怀了孕。
现在,贾张氏更是知道了这件事,贾东旭也因此气死了。
等待秦淮茹的将是众人的指责。
如果秦淮茹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当初肯定不会上易中海的当。
只是,现在悔之晚矣。
秦淮茹收敛思绪,挤出一丝苦笑:“是吗?那太谢谢他了。”
此时,刚才那位大叔和他媳妇正竖起耳朵注意着这边的动静。
开玩笑,那个小媳妇可是一个犯罪嫌疑犯。
万一她们在商量作案,他们也能及早做好准备。
刘桂珍不清楚秦淮茹的心情为什么会那不好,不过她也不关心。
赶紧完成易中海的嘱托,回去帮儿子,儿媳妇做饭是正事。
她附在秦淮茹的耳朵上低声说道:“老易让我告诉你,要是有人问起了,你就说,你们在地窖里的时候,老易是要把五颗大白菜送给你。明白吗?”
秦淮茹的眼睛顿时亮了,连忙点点头:“你放心,我都记得了。”
她是个聪明人,此时已经完全明白了易中海的打算。
如果操作得当的话,肯定能躲过这次的劫难。
刘桂珍也不管秦淮茹是不是记得了,反正她已经完成了任务,站起身便离开了病房。
秦淮茹看看窗外那颗在大风中苦苦坚挺的大槐树,又目光着落在女儿身上,苦笑道:“孩子,你的命这么苦,就叫做小槐花吧。”
她们都没有看到隔壁床铺的大叔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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