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野。“臣张松拜见刘皇叔。”刘备看着迎面而来的益州使臣张松,只觉得像是吃了只苍蝇一样,这长得也太丑了。同样都是人,怎么就生长成了这副模样?浓眉掀鼻、贼眉鼠眼,都不足以形容眼前此人。要不是孔明对自己说过,张松乃是西川名士,才学过人,加上自己心理素质还算强大,恐怕当时就会忍不住。“嘿。你看这家伙……”刘备能忍住,可是他身后的张飞就不一样了,他用胳膊捅了一下身边的关羽,小声说道:“长得居然比我老张还丑,真是奇哉怪也。”关羽摸了摸胡须,道:“别乱讲话,大哥和军师是怎么吩咐你的?你难道都忘了不成?此次前来的刘璋使臣乃是西川名士,非凡夫俗子可比,不得有任何言语冲突之处,否则……”“诶呀!别否则否则的了!”张飞叉着腰吐槽着自己的二哥:“你我还有大哥,那都是自家兄弟,可不能向着外人。自家兄弟纵使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二哥你难道还忍心打我的板子不成?”这话若是放在平时,是不可能发生的,关羽不会拿军师这二字说事,而张飞更不会听什么那个白脸娃娃的话。可是现在是什么时候?博望坡之战之后,这位被他们称作白脸娃娃的军师,只用了三千甲兵就将夏侯惇五万大军杀的狼狈不堪,逃回了樊城。如果说上次偷袭蔡瑁还能让这兄弟二人说这是诸葛亮侥幸的,可是这次,诸葛亮表现出的实力让他们无法反驳!管仲乐毅,也不过如此也!孔明用自己的行动折服了这两员虎将。就在这两兄弟说话时,刘备和诸葛亮一前一后已是和张松寒暄完毕,一起向城门走去。此次刘备迎接张松,可谓是声势浩大了,文臣武将中,能叫得上名字的,几乎全部到此,站在城门两边迎候着张松。刘备笑着牵着张松的手,笑意盈盈:“早就听闻永年先生乃是大贤之士,只恨相见过晚啊!”“是啊。”诸葛亮也笑道:“亮在隆中时,也听说先生大名,更有言,先生之才,可以做到过目不忘,真是令世人惊叹啊!”“哪里哪里!”张松受宠若惊,一脸的欣喜:“松不过益州微末之士,如何能与皇叔、军师相比?前番博望坡一把大火,烧的真是大快人心!诸葛先生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智谋,这不光是皇叔之福,更是大汉之福啊!恕松直言,方今天下,真正能匡扶汉室者,恐怕只有皇叔一人而已。”“先生谬赞了。”刘备惭愧地摸了摸鼻头:“我已年近五十,却飘零辗转于江湖,落得一事无成,如何能当先生如此夸赞?”“皇叔太谦了……”张松叹了口气,看着迎接自己的队伍,他甚至有现在就将东西掏出来的冲动,呈献给刘备。可是,到最后,他还是忍住了,现在还不是时候啊……刘备将张松等一干西川使臣请到府中饮宴,结束之后就安排到了客馆内歇息。席间,张松说起西川境内内有强贼作乱,外有劲敌环伺,刘璋欲请刘备相助之事。刘备当即表示若条件允许,自己必将助上一臂之力,但是现在,他还要请求当今荆州牧的同意。否则,于理不合。虽然这个回答有些模糊,但是,张松却并不意外。宴席一直到了深夜才散,夜间,张松躺在床榻上,想起前些天孟达和法正对自己说起的话,翻来覆去,真是夜不能寐。索性,张松不睡了,起了夜,驱车直奔诸葛亮的府宅。“请通报一声。张松求见。”张松站在府门前,躬身行礼。“你是张松?”诸葛亮的门童正是从隆中草庐带来的,见了相貌丑陋的张松,捂着嘴笑道:“我家先生已经睡下,先生还是改日再来吧!”“不不不。”张松急忙说道:“我无意打扰孔明先生美梦,只是,此事比较特殊,不能示人。所以我才选在这个时候过来。还请通报!”见张松说的迫切,门童只得答应一声,转身回去了,不一会儿,这门童又转身回来:“我家先生请你进去。”“多谢!”张松一抽袖子,就走了进去。此时的孔明正被发站在会客厅里,见到张松进来,急忙上前寒暄。“永年先生深夜造访,亮仪容不整,实在得罪了。”今年的孔明甚至连二十岁都不到,却已是生得将近八尺,面容清逸。此刻他穿上鹤氅,更是飘飘然若神人一般,举手投足之间更是十分得体。张松客套了一番,两人就坐了下来。“先生。”张松道:“如今曹贼窃权,皇叔虽大智大勇之士,而今却困守新野小城,恐怕终非长久之计吧?”听到这里,孔明叹了口气,颇为忧伤地说道:“先生说对了,可是又没说全,我主刘皇叔是大智大勇之人不假,可也是仁厚之士啊!就是为此,白白浪费了很多和曹贼抗争的机会啊。”张松咬了咬牙,道:“今日我见皇叔,真是有如拨云见青天也,方觉天下英雄不足论,唯有皇叔乃真君子也。若蒙孔明先生不弃,在下愿意以心腹告知。”“哦?”孔明道:“愿闻其详。”张松环顾左右,从腰间把卷轴取出,里面放着的,赫然是一张羊皮地图:“先生请过目。”“这……”孔明眉头微微一皱:“这是西川地图?”“正是。”张松将地图推到孔明面前,之间图纸上赫然写着益州两个大字,上面的文字、图形符号密密麻麻,几乎将整个益州的地理、水流,甚至城郭、关隘,上到蜀郡、巴郡、成都等地,下到哪里有小路,哪里有粮仓,无一不被画在了里面。张松拱手道:“此图虽小,却容纳了西川所有的地形城池,可以说,谁拥有此图,便拥有了半个西川。”张松说着,忽然抬起头来,看向孔明,那眼神竟有几分病态:“今日我想以此图进献于刘皇叔,不知尊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