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法盘黑光一闪,那颗乳白色光点瞬间飞出,滴溜溜地在盘上急速一转后,一下喷出一道纤细白丝,笔直地指向了丘陵上的一颗古树。
杨乾目光微微一动,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
此树竟是古树中一颗已经半枯的残木。
高约三十余丈,上半截焦黑一片,仿佛经过雷击一般,伤痕累累。而下半截却有些发黄,接近根部的地方又有些微微的泛绿,透着一丝奇异的生机。
“就是这里了,玉简所在之地。”
杨乾目不转睛地看了一会儿,忽然轻轻闭上双目,将神念缓缓地放出。他的表情凝重而专注,在附近极其细致地搜索起来。
半晌后,才缓缓睁开双目,脸上露出一丝安心之色。
附近的确空无一人,并没有丝毫的异常。
然而,杨乾并没有马上行动,他双目微眯,眉头微微皱起,陷入了思量之中。
“嗯,时间差不多了。”过了一会儿,杨乾自语一句,他袖袍轻轻一动,数颗银灿灿的圆珠出现在了手中,再一张口,“噗嗤”一声,一只拳头大银色火鸟从口中喷出。
此火鸟周身火焰跳动,围着他的身体欢快一绕后,化为了尺许来长。它往杨乾的手心处一扑,竟将几颗银珠一口吞下,接着火光一闪后,便钻入地中不见了踪影。
做完这些后,杨乾单手往储物镯上轻轻一拂,手中又多出了一叠青濛濛的阵旗。
他二话不说,手臂一挥,将阵旗往前边方向用力一抛。
七八道绿芒瞬间激射而出,如同流星般一下没入了丘陵四周,消失不见。
杨乾双手迅速而娴熟地掐诀,口中低声念念有词,念动着几句晦涩难懂的咒语。他神色专注,目中精光闪烁。
顿时,一层璀璨的绿色灵光在丘陵四周骤然浮现而出,光芒闪耀,将周围映照得一片碧绿。但随即在杨乾法决一催之下,那绿色灵光开始变得闪烁不定,仿佛在挣扎一般。
杨乾眉头微皱,手上的动作加快,口中的咒语声也愈发急促。
终于,绿色灵光马上若有若无地连闪几下,便如同幻影般就此消隐不见了。
见到此幕,杨乾这才如释重负般地轻轻吐了一口气,神情略微放松了一些,紧绷的嘴角也微微上扬。他身形一展,犹如一只灵动的灵猿般从树枝上轻盈跃下,身姿矫健。
砰的一声。
落地时,杨乾双腿微微弯曲,缓冲了下落的冲击力,眼神始终紧盯着丘陵的方向。
几个闪动后,就如同鬼魅般瞬间到了丘陵边缘处。绿光一闪,整个人就此消失得无影无踪。从远处看,丘陵上一切如常,似乎丝毫变化都没有,依旧是那般宁静而平常。
但实际上,这只不过是一层精妙的幻象而已,掩盖了其中的真实情景。
杨乾本人早已站在了丘陵上,并且此刻就身处那棵半焦的古树之前。他目光灼灼地凝视着此树,眼中闪烁着期待与谨慎,脑中却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原著中,陇东和筱虹曾经提及的相关事情。
据他们二人所说,若是可能的话,人妖两族安插的卧底会有人亲自和接情报之人见上一面,以便更好地交代一些不便记录在玉简中的重要内容。
但若是实在情况太过危险,无法亲自到达的话,则自会将情报全部存放妥当留下。
如今他神念早已扫过,看来不会有人亲自到来此处了。
只不过,木族之人会到这里来咯。想到这里,杨乾的嘴角微微下撇,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怪异神色。
如此的话,方才符合杨乾的计划。
而只要将东西顺利取走,至少也能掌握有利形势的。
心中如此思量着,杨乾不再有丝毫的迟疑,果断地伸出一根手指,冲着身前的古树虚空一划。此刻,他的眼神瞥了一眼远处的天空,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噗嗤”一声,一道紫色剑气瞬间破空射出,犀利无比。
眼前的焦树立刻一分为二,轰然向两侧倒下。
从里面滚出了一个乳白色的玉简,在地上滴溜溜地转动着。
杨乾眉梢一挑,眼中闪过满意的光芒,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单手朝着虚空猛地一抓,一股强大的吸力瞬间产生。
此玉简一下腾空而起,化作一道白色流光,直奔其飞射而来。
就在这时,空中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一道金光蓦然冲破杨乾所布置的幻术,以惊人的速度直奔玉简激射而去。
杨乾面色一凝,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但很快就恢复如初,他略微一顿,抬起单手紫光一闪,一只紫色的光手立刻浮现在了金光上方,一把抓下。
“咯咯”一声熟悉的轻笑传来,金光仿佛虚幻的影子一般,被一只紫色的光手猛地一把抓破。但原本正飞向杨乾的玉简却是陡然一顿,一道淡淡白影凭空在旁边浮现而出。
这白影看似随意地一抬手,动作轻盈优雅,就将玉简轻巧地抓到了手中。
“果然是叶道友!”杨乾两眼微微一眯,目光中透着一丝笃定。其实他早就认出了白影的真面目,此人赫然是叶颖无疑。
原本,以杨乾的神通本领,想要从叶颖手中夺下这枚玉简不过是轻而易举之事,不过他却并没有这样做。
毕竟,杨乾对于玉简上记载的东西毫无兴趣,而这枚玉简,马上就会化为一片齑粉了。
“杨兄,看样子你倒是一路顺利,很轻易就到了此地。”叶颖秋波流转,美目在手中玉简上轻轻一转,就笑吟吟地说道。她的笑容如春花绽放,明艳动人。
“哦,怎么了?叶仙子难道路上遇到了麻烦,我可在一线天出口和森林边缘处,等了你们许久,可毫无音信,你们出了什么事情?”杨乾目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带着几分关切问道。
“很简单,我和陇道友他们在一线天中遇到了那群风蛟,不得已分散了。而为了摆脱这些难缠的东西,只能改变了前进方向,路上另外又遇到一些小麻烦,杨兄自然不会遇见我等的。”叶颖妩媚一笑,笑容中竟现出几分迷人的风情来。
此女倒是话中有话,杨乾自然是清楚无比的。
不过,杨乾却是无视了对方暗含深意的话语,而是直勾勾地看着叶颖妩媚的娇美容颜,笑眯眯的双目一垂,又毫不避讳地望向了叶颖的臀部。
此举自然被叶颖完完全全看在眼中,她顿时羞恼得不能自已,贝齿轻咬嘴唇,那模样甚是娇俏动人,娇嗔地开口道:“怎么?杨兄难道还在回味?嘻嘻,如果杨兄想的话也不是不可以的。”语气中三分羞赧七分调侃。
听到叶颖如此说,杨乾摸了摸下巴,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似笑非笑、透着几分狡黠的笑眯眯神情,正要再调笑几句:“叶仙子如此迷人,又这般盛情邀请,杨某自然是不会拒绝的。”他的话语里满是轻佻之意。
叶颖听后俏脸一僵,美眸中满是惊愕,她万万没想到杨乾竟是真的答应了下来,刹那间脸色如同熟透的苹果一般通红起来,轻啐一口道:“杨兄竟这般孟浪!”
然而就在这时,一侧空中突然绿光一闪,紧接着又冲进来两道遁光。
光芒收敛之后,现出一男一女。
男的面容英俊非凡,身着紫袍,身姿挺拔,尽显潇洒之态;女的貌美如花,一身黑裙,身姿婀娜,风姿绰约。
他们正是陇东和筱虹。
“是你!”
“你果然跑到了前边!”
两种截然不同的话语声,同时从二人口中惊讶地传出。
竟是筱虹一见杨乾也安然无恙地到了此地,美眸中略有一丝意外之色闪过,而陇东一见叶颖后,脸上却瞬间露出了欢喜的神情。
“原来是陇兄和筱道友,不是小妹动作快,而是二位道友动作慢了一点。”叶颖收敛了笑容,目光平静地望着二人,轻描淡写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随意。
“东西,叶姑娘已经拿到了。”陇东的目光在叶颖手中的东西上快速一扫,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让人难以捉摸他心中所想。
而筱虹见到那玉简落在白袍少女叶颖手中后,脸色却微微一变,原本平静的面容上瞬间浮现出一丝紧张与急切。
“不错,在下的确刚刚拿到的此物。其实说起来,应该是杨兄他最先到此地的,小妹和两位也只是先来一步而已。”叶颖发出清脆悦耳的笑声。
“杨兄,此地就只有这枚玉简吗?”筱虹沉默了一下,忽然抬起头,目光急切地直视杨乾,紧蹙着眉头问道。她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怀疑和急切,一心想要得到确切的答案。
“没错,的确如此。”杨乾神色从容淡定,目光平静如水,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说道。他的回答干脆利落,脸上毫无波澜。
听到杨乾的回答,筱虹不再言语,只是微微皱眉,陷入了沉思之中。
而陇东望着叶颖,也是一言不发,只是眼神中透着几分复杂难明的情绪。
而叶颖却在此时低下螓首,只是微笑着,专心地把玩着手中的玉简,对周围人的反应似乎并不在意。
一时间,此处立刻变得寂静无声起来,但空中气氛却不由的凝重万分,仿佛暴风雨爆发前的征兆。
“叶妹妹,这枚玉简能否让妾身先看一眼。这次派到木族卧底,就有我们黑凤族之人,说不定里面就有本族人的一些留言。”筱虹神色一缓,脸上堆满了和颜悦色,语气中带着几分诚恳与期待,目光紧紧盯着叶颖手中的玉简说道。
“这恐怕不行!不瞒筱姐姐,派往木族的卧底,恰好也有我们叶家之人。不如小妹先看过,然后再交给姐姐如何?”白袍少女叶颖一抿嘴唇,脸上绽放出嫣然一笑,那笑容如春花般灿烂,然而语气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闻听叶颖之言,筱虹面色瞬间大变,原本和缓的面容刹那间犹如寒霜笼罩,再也无法保持住先前的笑容,目光一下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既然已经拿到了东西,此地不是久留之地,我等赶紧先离开此森林再说吧。”陇东却依旧不动声色,面色平静如水地说了一句,仿佛眼前的纷争与他无关一般。
“小妹正有此意呢。”白袍少女叶颖竟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了下来,神情轻松自在,仿佛早已迫不及待想要离开。
筱虹嘴唇动了一下,似乎想要反驳些什么,但脸色一凝,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有说出什么来,只是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与恼怒。
杨乾自然更不会有何反对之意,他神色平静,目光淡定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叶颖见此微微一笑,明眸中秋波流转,风情万种,正要将手中玉简收起时,突然一声轻微的响声传来,附近一棵古树中猛地喷射出一道银芒。
那银芒速度之快简直令人咋舌,直接跨越了数十丈距离,眨眼间就到了叶颖的背心处。叶颖此女虽然并未回头,但俏鼻一声冷哼,声音中透着不屑与自信。她娇躯只是轻轻一动,身形就瞬间变得模糊不清,在原地消失不见。
下一刻,叶颖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了十余丈远的另一处地方。
但她身形还未刚刚显现而出,从其足下处蓦然又有一道银芒奇快无比地射出。
这一次,叶颖终于面色微变,秀眉微微一蹙,眼神中多了一丝凝重,娇嗔道:“竟还有后手,真难缠!”
她肩头只是一晃,足下就仿佛安装了弹簧般的一下斜射出数丈许远去,动作轻盈而敏捷,顿时闪过了足下的攻击。
但恰在此时,破空声尖锐响起。
一道淡若不见的透明光丝从近在咫尺的虚空中激射而出,其目标不是叶颖本人,却是此女手中的那枚玉简。
“不好!”叶颖见此一惊,花容失色,急忙手一缩,喊道:“休想毁掉玉简!”
她想要护住玉简,但却终究迟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