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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徐志勖的有些气急败坏,温鸣剑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道:“老弟,你怎么就沒有看明白,这个道理咱们这位总座不是不明白,是太明白了,放跑皖南的新四军部队,即便让他们北上,对于他來说无关大雅。..”
“反正北伐之后,他也沒有打过什么胜仗,败仗打多了脸皮也就厚了,也就无所谓了,新四军只要北上,不跑到别的地方,对于他來说结果都是一样,他一样当他的官,做他的集团军总司令。”
“但有一点,如果皖南的新四军要是跑到浙江或是江西,那他就恐怕吃不了兜着走了,浙江是什么地方,这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要是被咱们那位校长知道了他将新四军放进自己的老家,你想想会是一个什么结果。”
“至于江西,原因我就更不用说了吧,要是被新四军打进了江西,战区司令部的驻地,恐怕就算咱们那位老师兼战区司令长官再大度,也不会容忍他,他这个集团军总司令的位置,也就做到了头。”
“此次对皖南新四军的作战,实际上已经是失败了,无论目前藏在泾县东南山区的新四军是不是他们的主力和军部,都已经无关重要了,咱们这位总座如此大动干戈的对泾县东南部山区进行清剿,除了提防新四军进入浙江和江西之外,就是要挽回一点颜面而已。”
“有电台也就意味着有部队,至于这个部队有多少,那就是以后的事情了,反正情报已经侦察那里有电台活动,要是侥幸被他碰上那里的新四军真的是他们的军部和主力,那是最好不过。”
“如果真的只是一支用來吸引我们注意力的小部队,那就吃掉他们,挽回一点颜面,对chongqing和战区司令部,也能有一个交代,甚至可以在战绩上做点手脚,让整个战绩看起來好看一点也无妨。”
说到这里,温鸣剑拍了拍徐志勖的肩膀道:“再说了老弟,你又何必非要斩尽杀绝,凡事总归还是要留有一点余地的,不要做的太绝,将來大家也好见面,人这一辈子,总归还是山不转水转的,他这个当集团军总司令的都沒有了信心,你又何必去替他背那个黑锅。”
温鸣剑的话,让徐志勖微微的一愣,半晌才道:“老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沒有听懂,现在这都已经公开撕破脸皮,大打出手了,将來还见什么面,军委会不是已经准备宣布新四军是叛军,即将要下命令彻底的剿灭了吗。”
“他们的生存和发展能力极强,远不是我们可以相比的,如果不趁此机会斩草除根的话,恐怕用不了一年的光景他们就能恢复元气,到时候再想剿灭,我们必定要费更多的手脚,到时候就不是几个师的事情了。”
看着徐志勖一脸的疑惑,温鸣剑却是沒有给他解释自己这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是淡淡的道:“老弟,很多话说多了就说不清楚了,不明白的时候,那就不要说,等明白了,也就沒有必要再说了。”
“你看着吧,这件事最多也就到此为止,此战过后不管是chongqing方面,还是战区司令部方面,都不会再下达任何清剿新四军的命令,至少不会公开下达,而且不管军委会是不是真的宣布新四军为叛军,陕北也不会按照军委会的意见行事。”
“眼下正值全国抗战,这个时候打内战军心、民心都不会站在我们这一边,不要说国际影响,就是国内舆论上都够军委会受的,再说,眼下正是zhèngfu全力征求美援的时候,军委会不会在这个时候大打出手的。”
“再说你剿的干净吗,他们的主力现在都在江北,皖南不过是一个军部加上几个团,他们不是**,指挥部被打散了部队也就散了,长期独自作战的生涯,让其生存和发展的能力极强,duli作战的本事,也是**远远无法相比的。”
“部队打散了,只要他们的组织在就还能聚起來,指挥部被消灭了,下属的部队依旧还能战斗和发展,其部队的duli生存和作战能力,以及组织之严密远在**之上,就算我们吃掉了他们在皖南的部队,甚至就连伤到枝叶都算不上。”
“老弟你想想,一支能在深山老林,无粮无弹药无医药的情况之下,靠着吃野菜整整坚持三年,甚至还保留下上万人的军队,会是能被你轻易的消灭掉,对于这样的一支军队,单凭依靠军事手段,是无法彻底解决的。”
“你我都是一个纯粹的军人,但在中国你我这样的军人却是不吃香,在中**人都不能算是单纯的军人,在领兵打仗的时候还得有政客的思维,而你我都不是那种人,老弟,听老哥一句话,适可而止得了。”
温鸣剑的话,让徐志勖不由的无语,他愣愣的看着面前的这位黄埔二期的老大哥,陷入了沉默,而温鸣剑看着发愣的徐志勖,却是无言的笑了笑,拍了拍这位小兄弟的肩膀,带着领取的弹药和物资,转身离开了。
作为广州大革命时期考入黄埔军校第二期,参加过东征、北伐,以及当年国共分裂的他,经历要比面前这个黄埔五期的小弟弟丰富的多,两党之间的情况,也知道的多,对于他來说,虽然很多事情不能明言,但是点到为止还是可以的。
他是潇洒的挥了挥了袖子,徐志勖呆立了好大一会却是摇了摇头沒有想明白,温鸣剑的话想不明白归想不明白,但上官云相这位集团军总司令的命令归执行还得执行,自己是三十二集团军的参谋长,不是他二十五军的参谋长。
除了监视下属、分化的各个杂牌部队之外,还得履行自己必要的职责,不能像这位黄埔二期,在二十五军任副军长的老大哥那样活的潇洒,作为副军长,除了监视杂牌出身的军长之外,有些事情他想不插手,就可以不插手,不理会那位东北军出身的军长指挥。
像这次二十五军的军长曾经要求他赶赴五十二师坐镇指挥,他一句身体不适就轻飘飘的回绝了,那位虽是保定军校八期毕业,但却是东北军这样一类杂牌军出身军长却拿他无可奈何,但自己却是不行,至少无法像他那样置身事外。
回到参谋处,将那位集团军总司令的各道命令下发给各师之后,徐志勖看着眼前的大幅地图,却是苦笑摇头,这么一改变部署,原來紧密的包围圈却是成了一张什么都捉不住的漏网。
看着一边看地图,一边苦笑摇头的徐志勖,一边的三十二集团军副参谋长张襄葆道:“参座,我看您有些眉头不展,看起來心情不是很好,是不是跟刚刚会议上总座重新调整部署有关,您还是认为总座的这个部署有漏洞。”
听到张襄葆自己这个在三十二集团军的绝对心腹的问话,正在标图的徐志勖语带怒意的道:“在已经失去敌人的踪迹的情况之下,只是凭借一部电台的讯号,就判断敌军的位置,恐怕全世界的军队也沒有一家这么干的。”
“将整个集团军以及配属的部队全部调集南下,几乎让开了整个北上的路线,这岂不是自拆门墙,他真当人家不通军事啊,仗都打到这个份上了,你还凭什么让人家按照上报的行动路线走。”
“进入旌德一线的好处的确是明摆着,但谁都不是瞎子,他们能看出來,我们难道就看不出來,他们那些大字不识一箩筐的泥腿子出身的参谋,还能比的上我们这些zhongyāng军校毕业的参谋。”
“我们能看出來进入旌德的好处,他们不会预想不到,难道他们就不担心我们调集部队在旌德等着他们,战场之上用兵就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人家都能想到在进入旌德后,我们会如何行动,为什么还要往里面钻。”
“就算他想调集重兵,但也不能将第二游击区的兵力全部调走南下,至少也应该留下duli三十三旅,以便在必要的时候可以截击南下只是虚晃一枪的新四军,按照他的这个新部署,网张的是挺大,但恐怕连一条小鱼都捞不到。”
徐志勖的怒意,却是让张襄葆一愣,但老jiān巨猾,一向以明哲保身为要的张襄葆却沒有直接回答徐志勖的话,对于他來说,尽管和徐志勖都是zhongyāng军嫡系出身,正儿八经的黄埔毕业生,但有些话,同样不能说,尤其是在这种涉及到总司令与参谋长之间矛盾的事情。
但作为徐志勖的爱将,到二十五集团军任副参谋长又是这个黄埔学长点名要过來的,张襄葆对于徐志勖的话,却不能不回应,沉默良久,他才道:“参座,既然总座已经做出部署调整,我们这些做幕僚的也尽人事、听天命吧。”
“**中的惯例您还不清楚吗,参谋长只是一个听命于长官的幕僚长而已,并沒有实地指挥部队作战的权利,他当总座既然已经定下作战计划,那么我们作为幕僚还是服从为好,再说您还不知道咱们这位长官吗,权势对于他來说,比命根子还重要。”
“为人又固执的紧,他能听进谁的劝说,你在会上不是也是想法子劝说了吗,可结果怎么样,还不是一样的不听,您又何必多费口舌,反正这次要是让皖南的新四军给跑了,军委会也饶不了他。”
相对于温鸣剑的那些话,张襄葆的劝说让徐志勖好过了一些,再加上之前温鸣剑的那些劝说,让徐志勖也就彻底的打消去改变上官云相想法的念头,将手中的红蓝铅笔往地图上一扔,有些沮丧的道:“你说的对,尽人事、听天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