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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德耀的初衷很简单,就是既要吃到肉,但也不能伤到元气,既要解决掉部分的日军,削弱他们的攻击实力,但自己也不能搭进去太多的实力,既要真正锻炼一下这两个新编团,但是也绝对不能把自己的部队打残了。
他也不是非要一口吃掉日军一个联队,一个大队他不嫌多,一两个队他也不嫌少,只要能削弱日军的兵力,对于他來说无所谓,反正自己也沒有打算一鼓作气,将这个二十八联队全歼了。
除了他不想搞出太大的伤亡,以免搞得下一步作战无兵可调,毕竟他眼下的对手是整个第七师团,而不单单是一个二十八联队,整个阿鲁科尔沁旗,都是他的防区,如果夜战之伤亡过大,即便达成自己的目标,但是却将防线丢了,就有背他的只吃肉不啃骨头的初衷了。
况且在他看來手的两个团,虽说掺杂了不少的老兵,但是毕竟沒有经过战火考验的新兵还是占据了大多数,而白天的那种依靠有利地形节节抗击,即便是防御战也沒有硬碰硬的战斗,最多只能说一种策略的战斗,对这些新兵的考验力度还远远的不够。
这两个团真实的战斗力,他还要再品品,要是战斗力还沒有完全形成,搞得胃口太大那无异于自己嫌自己手头的兵力太多了,为了稳固起见,他将今晚摸鱼的数量在两到三个队,而沒有过于求大。
不过虽说全歼不可能,但是如果只是要歼灭其的几个队,在加上团属迫击炮,自己手的炮兵数量还是足够了,打一个联队恐怕需要很多的炮火支援,但是分别歼灭日军的一个队,有两三门山炮再加上两个团属炮兵的支援便足够了。
当然如果总部派來坐镇指挥阿鲁科尔沁旗一线的所有重炮兵的邱金堂,能够调拨给自己一点点的重炮,他也是相当的欢迎的,毕竟有了重炮的火力支援,他可能的伤亡数字,会大大的减轻,而且战斗的进展,也会加快许多的。
看着地图,在仔细琢磨一番之后,王德耀在二十八联队后续的行军路线上,给二十八联队找了一个风水宝地,他将整个战场选择在了海哈尔河,与其在阿鲁科尔沁旗境内最大的支流欧木伦河交汇处。
这里地处阿鲁科尔沁旗境内的不多平原地带,南有欧木伦河,北有海哈尔河干流,在两河交汇处,多沼泽和湖泊,而这一带是二十八联队行军的必经之地,无论他们的预定方位是向西还是向西南方向,这里是他们必须要过的地方。
而这里的沼泽和湖泊,对于王德耀來说,是无数条天然的,可以用來分割日军行军序列的分割线,就算日军的军纪再严格,计划再周密,面对着大自然留下來的鬼斧神工,他们的那条把戏也耍不出來,只能老老实实的按照地形行军,再加上他们自己将行军序列拉的那么大,这就是机会。
只是让王德耀有些头疼的是,一旦自己在扎嘎斯台诺尔打响,那么线的二十联队强行向这边靠拢怎么办,自己如果要给这个二十八联队杀伤,就要最大限度的集兵力,那么阻援的兵力,就相对來说少一些。
而且一旦其余的两个方向的敌军,趁着自己在扎嘎斯台诺尔一线打响的时候,全力向西突进,或是向二十八联队靠拢那么自己留下的两个加强营,则很难挡住日军两个联队的全力攻击,即便是日军以大队为建制,也很难挡得住。
肉他想吃,但是吃肉需要冒的风险,也足够让这个家伙头疼的了,毕竟上级给自己的任务,不是去解决二十八联队,而是防御住阿鲁科尔沁旗几个战略要点,保证林西战场的侧翼,以及保证总部以火海重创这个第七师团,最大限度削弱其对林西战场带來的压力和攻击力。
看着王德耀有些犹豫,却又有些兴奋的表情与他在一起,负责指挥阿鲁科尔沁旗境内战场上所有直属炮兵的总部炮兵司令部副参谋长邱金堂,在知道原委之后,笑道:“老王,你尽管放心的去吃你的肉,这个二十七联队,我给你解决,整个阿鲁科尔沁旗境内,我的重炮兵已经划分好所有的射界。”
“我给你留守部队,还有你的阻击部队,选派上最好的几个观察员,如果二十七联队那里有动静,想要增援二十八联队的话,我的重炮兵给你解决,保证让他们不越过孤山到上清河一线的公路半步。”
“反正咱们炮兵沒有航空兵的那些臭规矩,白天夜间都是一样的,只要有好的炮兵观察员,我们沒有什么困难,反正都是打鬼,这么做也不违反总部给咱们制定的目标,什么时候打都是一样的。”
“我还正头疼这鬼将行军间距拉的这么开,要达到白天的效果,要多费不少的炮弹,正好,你老兄给创造了这个机会,我们正好也开胡一把大的,奶奶的白天的风头,让航空兵那帮家伙给抢了,老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解解馋,要是晚上的风头再让航空兵给抢去了,老回去还不得被总部那些家伙给骂死。”
“我给你调两个七五野炮榴连,两门一五五榴弹炮,两个一五零重迫击炮连归你指挥,白天一直支援你北线作战的那两个一二二火箭炮连也给你留一个,再给你一个一零七火箭炮连,专门跟随你的部队行动,同时我再给你配上一部分燃烧弹,再增加一部分榴散弹。
“白天看着航空兵在那里做烤鸡,总部调拨的这些特种燃烧炮弹老就沒有舍得用,就想着在关键的时刻使用,今晚正好配合你的行动,不过老王你也得注意,小鬼可不是什么老实客,你要小心别被他们黏住,让鬼从其他方向钻了你的空。”
“你眼前的鬼,毕竟是整整的一个师团,虽说你有我们重炮兵的全力配合,但是以鬼的训练水平以及战斗意志,单靠火力我们很难让他们彻底的丧失攻击力,这次出击,你尽可能的要速战速决。”
说到这里,邱金堂犹豫了一下后继续,看了看窗外二十联队行军路线上,被夜航轰炸机投掷下來的凝固汽油弹引发的冲天大火道:“航空兵那里我去说,他们的轰炸机,反正夜间也要出动,我让他们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线的二十联队身上,我剩下的重炮兵,则主要对付二十七联队。”
“让他们在空袭二十联队的时候,将主要注意力放在二十联队的正面,以及你选定的战场交汇处,你放心,我们一定全力配合你打好这次夜袭,但是你们自己也要加小心,别忘了上级交待我们的任务。”
对于这位老战友的大方,王德耀什么都沒有说,只是紧紧的握住邱金堂的手半天沒有松开,虽说沒有说出什么感谢的话,但他眼充满谢意的眼神任谁都能看得出來,对于正愁手兵力多少不足的王德耀來说,邱金堂的此举无异于是雪送炭。
看着略微显得激动的王德耀,邱金堂笑了笑道:“老王,你也不要有什么想法,咱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打鬼,只要你那里能尽可能多的解决二十八联队的日军,咱们明天的压力就会减轻多了。”
“说实在的,白天的战斗我们的确打的是尽兴和痛快,今天一天我们打出去的炮弹,是之前都沒有想过的,但是弹药的消耗量,也太快了,尤其是火箭炮弹,消耗的数量太大了,按照这个消耗速度打下去,用不了三天运到这里的炮弹就要见底了。”
“现在整个东北打成一团,每天炮弹的消耗量几乎是一个天数字,咱们的军工能力,还是有限的,眼下打的都是库存的老底,一旦消耗过快后方的炮弹补充不上來,我们就要吃亏的,而且总部补充炮弹,也不可能只照顾我们一家。”
“实际上,你们趁着夜色去摸日军二十八联队,实际上也是给我们减轻了负担,你们今晚打的越好,我们就能节省下更多的炮弹,以便维持长时间的作战,再说,我们不管是步兵,还是炮兵,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互相帮忙,还有什么好谢的。”
既然邱金堂这么说,王德耀也就沒有再说什么,只是一挥手,将身边的两个团长叫了过來,准备开始下手,有了炮兵和航空兵的协助,本身就胆大包天的他,此次行动就更加沒有什么好忌讳的了。
王德耀快速的按照心的思路,完成图上作业之后,对着身边的两个团长道:“一团长苟再河,指挥一团一营、三营以及二团一营三连、二营一连,留在原地继续监视其余两路日军,二团一营,三营,由我亲自指挥迎接这个二十八联队,立即南下在海哈尔河南岸机动设伏寻找战机。”
对于王德耀的部署,两个团长自然是沒有什么意见,边上刚从热河被调來,担任阿鲁科尔沁旗防区参谋长的杨继财却是提出了反对意见:“王司令,你的部署我沒有意见,但是作为阿鲁科尔沁旗战区的最高军事首长,您亲自去指挥这场伏击战,我觉得并不合适。”
“阿鲁科尔沁旗无论是攻还是守,您的职责是负责整个战场的指挥,而不是单独指挥一个方向,您现在绝对不应该脱离您的指挥位置,因为我们的敌人不单单是一个二十八联队,如果您亲自去指挥,其余的两个方向敌情有变怎么办。”
“我并非不是相信一团长的能力,但是整个战场的调度与指挥,并非是一个团长的职责和权限,是您这个战区司令员的责任,如果您的职责,一个团长便能代替,那么总部也不会千里迢迢的动用专机,将您从南兴安调过來。”
“战局是在始终变化的,我们谁能保证第七师团不调整部署,非要按照原來的计划行动,如果在您向海哈尔河出击的时候,第七师团其余两个联队调转方向,直插巴林左旗,关键时刻您不在指挥位置上,您让一团长如何的处置,他该如何的调整部署,以面对日军的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