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上面规划的人物，这些孩子又都是被寄予厚望的最好的苗子，总不能奔着把他们练死的方向搞。
就算是多少有那么点揠苗助长的意思，但危险……应该绝对是没有的。
这么想着，曹志刚又强调道：
“不能，练不死。”
“头儿不是说了？”
“越是简单的训练方式，能够起到的效果就越好。”
“不单单是能够提升身体系的耐久力以及对于身体的熟悉、掌控能力，还能对那些精神系的身体进行锤炼，促使他们使用精神力去弥补体力上的差距。”
“上面肯定是都通过极限测试验证过了的。”
实际情况也的确如此。
虽然是枯燥的跑步，但是这对于这些被催眠了，非要坚持下来八十公里的学生们来说，却是一种最有效的锻炼方式。
不管是从身体方面，还是从精神方面。
在身体达到了极限之后，他们就是通过强大的意志力在支撑着自己的。
曹志强点了点头，刚想再说点什么，却是突然一滞。
他猛的再次看向了操场，捕捉到了那个踉踉跄跄前进的身影，瞳孔微微收缩。
“不对劲，哥。”
“这小子不对劲！”
曹志刚当然知道弟弟口中的“这小子”是谁，他也立刻将视线投了过去，但是对于精神力方面感知不强的他却根本看不出来个所以然来。
“怎么了？”
曹志强瞪圆了眼睛，惊讶无比的说道：
“他的精神力开始外放了！”
……
江川此时因为过度疲惫，此时的身体状态，莫名其妙的达到了触发精神力的条件。
心无旁骛，内照自观。
他莫名其妙的真正进入到了精神世界之中。
以俯瞰的视角看着自己，本来混沌的思维，突然间变得清醒。
那种绝对自由的感受，再次贯彻于全身。
“这……”
“这就是鬼门关长跑的意义？”
江川心里有了几分明悟。
但是他同时也有些怀疑：
“这到底是精神世界，还是……灵魂出窍？”
又或许这两者根本没有区别？
话说回来，不管是精神世界还是灵魂出窍，都已经不重要了。
在这种状态之下，他能很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身体的每一处细节。
跳动的心脏、奔腾的血液……
空气进入到肺部于血液结合将氧输送到全身。
神经系统之中有一轮又一轮的光芒闪过，那或许就是神经信号？
大量的葡萄糖、糖元正在酵解成乳酸……
骨骼似乎都正在发出悲鸣。
这样的感知，让江川有些恍惚。
他甚至觉得自己能够隐约看到自己体内的细胞，但是无法看清，这似乎是因为自己的精神力还不足够。
可即便如此，也已经让江川相当欣喜！
就像是那堂《精神力初探》课程上，中年讲师所描述的那样，在精神力高度集中之后，可以更加清晰的感受到自身。
而此刻，自己岂不是做到了真正的自我感知！
这是江川从未体会到过的感觉，这段时间虽偶尔进入到精神世界、虽然能够感受到那种绝对自由的畅快，但却始终没有更进一步。
却不曾想，竟然在这种地狱模式训练之中阴差阳错的达成了目标。
“那下一步……就是精神力外放……”
“当时课上怎么说的来着？”
“关键词是……控制。”
江川试图控制着自己的精神力不再“看”向自己，将那种玄而又玄的精神存在，向外界开始扩展。
似乎有一种无形无色的力量，正在从手臂、后背向外蔓延，在精神世界之中，构筑绘制成了一道道新的视野。
他不再只能看到模糊的跑道。
以江川大脑为圆心，十米直径半球形范围内的一切，都在脑海之中成型！
不需要扭头去看，却可以感受到那朦朦胧胧的一切！
这种感觉，似乎极为熟悉。
就好像是有人在视野盲区之中看着自己的时候，偶尔能够感知到视线的存在一样，只是此时此刻，那种感知被扩大了不知多少倍。
他想完成隔空取物这样的精神力初步运用，却不曾想阴差阳错的搞出来了这种东西……
江川感受着此刻的情况，却是有些无奈。
“只有大约十米……”
“怎么才能隔空取物啊？”
江川不知道，这十米直径的感知场，对于一个初学者来说离谱到了什么地步。
当日李育感知到监控室里有俩人的时候，也不过是二十米距离！
他只是觉得这十米太短，没什么用武之地。
“控制……控制……”
江川想要将这些发散的精神力凝实，但始终做不到。
然而就在不断的尝试之中，虽然没有达成精神力的凝实效果，但却有些奇怪的达到了另外的成就。
他似乎在这种尝试里正在逐渐接近一种状态。
那种……
名叫“心流”的状态。
……
在操场边缘的阴凉处，有几个人或站或坐的在看着操场上同僚们继续坚持着剩余的圈数。
已经有十七个人结束了今天的训练。
之所以有两個小时当前人类马拉松世界纪录这样的分水岭，其实是因为这些已经超越旧人类极限的优秀潜力者们，已经不再需要这样的锻炼了。
李依和宋曦两姐妹正坐在栏杆上，看着仍然在苦苦挣扎的同学们。
宋曦摇晃着一双长腿，双马尾伴随着摇晃律动，这画面简直不要太引人注目。
但是此时宋曦的脸上却是写满了失望：
“我还以为他很厉害呢。”
“怎么这么菜啊。”
“我还以为是个好对手，怎么这么不持久？”
“……”
“姐你说他为啥是一号啊？这样的笨蛋，能排在你前面？”
宋曦说完这句话之后，却并没有得到李依的回复。
她不解的看向李依，却发现她的眼神里写满了惊讶。
“姐？”
“姐！”
李依这才回过神来：“怎么了？”
宋曦问道：“你看啥这么入神？”
李依摇了摇头，没有解释惊讶的原因，而是再次看向了整踉踉跄跄前进着的江川。
看着他本来并不算是标准的步伐，正在逐渐向效率最高的跑动方式靠拢。
看着他虚浮的步伐正在逐渐变得坚定。
看着他竟然就这么打开感知域，并且始终没有闭合。
“好厉害……”
如此感叹着的同时，李依的心里不由得有一个疑惑逐渐诞生了出来：
“他……觉醒的记忆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