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张德厚吓得一哆嗦，但他很快镇静下来：“老先生，您醒了？”
“是你救了我？”老者沙哑的问道。
青年张德厚点点头，忐忑而又直接的说道：“您可千万不能死，我希望得到您的回报，我不想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我想要改变！”
老人伤势很重，但是神态却丝毫不受身体感官所影响，他微微浑浊的眼睛紧盯着张德厚。
没几秒，嘴里开始念叨着命运啊火种啊，嘀咕着张德厚听不懂的话，接着微微颔首，“先离开这里。”
“明白。”张德厚上前背起老人，没有顺着来时的路返回村落，而是换了一个方向前往林中深处。
那里有一个隐蔽的天然洞穴，继承于张德厚的父亲，只有他们父子知道，他们是世代采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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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后，情况不太好，长者身体的伤势越来越重，那些草药只能续命，但不能治病。
简单的包扎和处理终究不能挽救垂危的身体。
打算冒险去请郎中的张德厚也被拦了下来，长老与仇家斗了一辈子了，知道仇家会怎么样布局埋伏，附近的郎中都不能请，他活不了了。
天意如此。
但在临终前，他传授了张德厚山门数支中的一个武学体系，基本把所有的东西一股脑灌输给了他。
并将几个宗门遗产埋藏地告诉了张德厚，将张德厚遥遥托付给了一个友人，叮嘱前往那里获得庇护与发展。
长老是笑着死去的，他死之前把能做的都做了，他尽到了最后的职责，为山门留下火种。
萍水相逢，张德厚没有很悲伤，他也来不及悲伤。
几天的时间，迅速的料理了一些琐事后，他拿出所有积蓄，跟着草药商的行商队伍离开了村落，踏上了一条与前大为不同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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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后，物是人非，张德厚已经在临近的大城市站稳了脚跟。
尽管火器极大的冲击了武学的地位，但在他不懈努力与尚可天赋之下，他的黑水真功依然修炼到了大成。
可是，尽管张德厚已经成了本地武修中的高手，武馆中人见他都要尊称一声师爷。
但面对不断速成诞生的火器大军，个人武力还是太过疲乏。
张德厚不畏惧十几支火器，几十支也能对付，但这也就是极限了。
面对百人的火器小队，他也只能望风而逃，不然也会和普通武人一样饮恨当场。
张德厚一直在寻找武者的破局之法，哪怕只是一点点的突破，就在这个时候，中年的张德厚，遇到了他人生中第二个重要的选择——邪能。
张德厚收起眼底的回忆，开始给林曦解释。
“所谓邪能，是很久以前出现的一种特殊能量，它分布在各大洲的几块特定区域，其具体时间早已不可查明，被邪能侵蚀的人，存活率十不存一。
但早期大面积的邪能侵蚀终究让一些幸运儿存活下来，即便存活下来，他们也会因邪能侵蚀而性情大变，变得邪恶残忍。
经历了很多年的发展，邪能得到进一步的开发，情绪才逐渐可控，可惜由于刻板印象，邪能一直都是邪恶强大的代名词。”
“这些年，除了传承邪能者，民间偶尔还会有零星的觉醒邪能者，人的某种情绪受到极大刺激或者长期处于特殊地带就容易招致这种邪恶力量入体。
但不是所有人都会觉醒，必须要有基础的邪能亲和。”
“拥有这股力量不见得是好事，但也不能说是坏事。”
“令人不解的是，早期的邪能者们在初步觉醒后，并未打扰普通人的生活，造成大面积的死伤与破坏，被侵蚀的他们反而是隐匿了起来，在历史的长河中销声匿迹，直到现在。”
张德厚一阵唏嘘，接着又讲道：
“他们和普通人简直是两个世界，我之所以能得知这些内幕，是因为一个学徒。”
“他是一个邪能小家族的继承人，他们这样的小家族小的不能在小，一代三五人，在整个邪能界多如牛毛。”
“一般而言，邪能家族的下一代是必定存在邪能亲和的。但是有一种情况，邪能亲和可能会减弱甚至消失。”
“那就是父母的邪能层次太低，只能勉强维持在单翼层次，这种情况基本已经位于边缘层次，快要跌出邪能界了。”
“由于我的那位学徒邪能亲和很弱，邪能最多达到单翼层次，家族又提供不了太多帮助，他不想走父母的老路。
出于自保增强力量亦或是不甘心，他找到我学习武道。
在长时间的相处以及正式拜师后，告诉了我这些内幕，并送给我一块邪能结晶，那是一种可以刺激邪能觉醒的晶石。”
张德厚脸上皱起眉头，苦笑起来。
“武道是有极限的，武道修炼到大成顶点后，就会触碰到那个极限，那也是正常人类个体的极限。
几乎所有的武道家被挡在这里，只有极少数顶尖高手机缘巧合能突破这个极限，达到全新的境界。
“而这个境界以人力对标邪能层面，最多也只能达到单翼顶点，这个邪能界的初始力量层次。
这也让武道不被人所重视，相比于更全面与强大的邪能，武道曾一度被称为断头路。
面对火器与邪能，很多武道家尝试破局之法，邪能在隐匿出世后，打击了武道，但也为武道带来了一个机会。”
老头张德厚的脸色一下变化莫测，林曦也插不上话，只得安静倾听。
“很明显我不是那少部分人，即使大成我也无法突破，被卡在了那极限之外，但是与邪能的接触带来了一个机会，破局的机会。
我不知道我有没有邪能亲和，但我依然尝试接触并吸收那块邪能结晶，侵蚀很痛苦，但我成功了！”
张德厚有些兴奋，眼睛微微发光。
“邪能侵蚀居然能帮助武者突破那个极限，只是失败就会被侵蚀成无脑的怪物，必须要具备邪能亲和！”
“邪能对于武者而言产生了巨大的刺激作用，我由原来的卡在单翼之外，一跃成为了二翼层次，我怀着喜悦的心情摸索这股新的力量，并打算向武学界公开。”
“但没等我准备公开，一天后，一个组织向我发来一封信。”
“信中的内容令我惊讶，原来像我这样的案例之前早已发生过。
武学界也做过测试，没有达到极限的武者使用邪能刺激法失败的概率极大。
并且邪能界与武学界有过约定，不可主动传播邪能刺激法，这些东西都是不可公开的，属于机密。”
“并且，武者由于极高的身体素质，在邪能高层次会有一个巨大的门槛，这导致了武学界的邪能高手极少，但相应的，武学界的邪能高手也很强，非常强，少而精悍。”
“对了，我目前了解到的邪能力量层次划分大概为……
一等学徒、二等学徒、三等学徒。
单翼、双翼、三翼、四翼。
四翼也叫镇压级，这是我能接触到的顶点了，据说四翼之上还有境界划分。”
张德厚摸着并不存在的山羊胡，怡然自得道。
他对现在的境地已经很满意了，而且，更重要的一个点是，他老了，不只是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