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租三月要一万八，押金一万，摊位费一个月三万……”
桑拿会所的休息室内，林凡掰着指头计算着，房租和租摊位加起来，他必须要一次性拿出四万六的现金，才有资格在庙街落脚，这还不包括余下的生活费呢，这杂七杂八的加起来，即便是他再省吃俭用，也得先筹够六万块钱。
而这几天折腾来折腾去，兜里也只有七千块钱，至于武文斌那边也所剩无几，现在他俩只能盼着要回那笔八十万的欠款，才有机会翻身。
“林大师，你说那么小的一个摊位，一天可就是一千块的租金，我明明看到那些人挂出来的价目表都是二百起算，那一天岂不是得算五个人才能回本？这要是赶上阴天下雨、台风天的话，可是很亏的”
武文斌眯着眼睛，他今天全程陪着林凡，对于那个有些僻静位置的摊位，他真的想不明白要如何才能赚钱。
“人家不是说了二百起，可没有说只收二百，按照我观察的状态来看，只要你坐下，他们就会想方设法从你口袋里骗出钱来，什么赠你两句不要钱的话，就是勾着你坐下，然后再用男哄女吓的话术，一点点掏出你兜里的钱，等离开的时候，少说都得放下几百块钱。”
林凡笑眯眯的将七千块钱装进兜里后，这才笑着解释道：“我大概刚才看了一下，每个摊位离开的人，最少一个放了六百，最多一个放了三千，这些卦师的水平我不知道有多强，但不得不承认，人家的销售能力绝对是一流的，这点我是比不了，对了，这就是巨门星的厉害之处，起码巧舌如簧，善于推销。”
“所以我才更担心，你会不会被劣币逐良，我真的怀疑，您在这庙街恐怕待不下去。”
武文斌自然了解林凡的能力，只是坚守本心的他，怎么可能去骗人，而且他的规矩也限定了很多手脚。
“我倒是觉得，这规矩虽然束缚了我，但也等于给了我更多的机会，毕竟信天者，天必佑，有缘则来，无缘则散，人也一样，事也一样，玄门之术本就涉及因果循环，所以命理师不问不占，不求不测，倒也是一种自我保护，所谓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若是干涉太多，会损自己福报的。”
林凡笑着靠在沙发上，玄门秘术本就玄之又玄，这天地规律，又岂是人力所能完全窥探的，有些看似坏事，其实本质里却是一种好事。
“林大师，我怎么总感觉你说起话来老气横秋，和你这个年纪有些不相符呢，是不是学了玄学的人，都会看破很多人情世故。”
武文斌从接触林凡就感觉到，他这年轻的外貌下，仿佛装着一个四五十岁的灵魂，总可以把事情看透的独到见解，就连他都要佩服。
“单纯善良，是因为被保护的太好，老气横秋也只是经历太多，你要是遭遇过我的事，你会比我看起来还要成熟的。”
林凡笑的有些苦涩，三年前的他，也是个有些飘飘然的年轻人，骨子里的狂傲和任性，却被现实活生生的打断，所以并非他想要成熟，而是面对生存，他只能抛弃不切实际的幻想，至于复仇二字，也必须要建立在活着的基础上，如果连温饱都没有，又怎么可能去和那群人对抗呢。
林凡闭口不谈自己的过往，武文斌自然也不便多问，所以换了个话题，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关于港岛的很多传说，包括电影电视里那些明星八卦以及那些存在于世却又难以见其人的豪门大佬，还有钵兰街的灯红酒绿、洋妞美人，果然，这片土地的神奇，永远都探究不完的。
夜半更深，外边的霓虹闪烁，午夜的港岛永远都是那么的璀璨，灯红酒绿充斥着人间美景，只是作为穷人的他们，可不敢随便踏出这么门，毕竟两人的家当加起来，恐怕都不够一瓶洋酒钱，所以睡觉绝对是最省钱的方法。
可就在两人准备睡觉的时候，柳呈炜却拎着公文包走了进来，脸上尽是疲惫之色的他，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这才几天，你这黑眼圈怎么这么重？”
林凡打量着柳呈炜的气色，看起来这段时间他休息很不好。
“没办法，时间紧任务重，如果连小样都做不好，肯定不能签合同，而且苏东升可是吝啬鬼，明明需要十个人的工作，他就招了四个人，我们是加班加点连轴转也来不及，就连喝杯咖啡他都嘟囔着说是偷懒，要不是给武哥打探消息，我真的不干了，这哪是工作，简直就是牛马。”
柳呈炜现在是一肚子怨气，这苏东升简直就是周扒皮在世。
“兄弟辛苦了，再坚持坚持，毕竟打工本来就是牛马，只是换个磨盘而已。”
武文斌拍了拍柳呈炜的肩膀。
“这跟老板就像是选老婆一样，好的老板太难找了，武哥，你啥时候在创业，我一定跟着你干，到时候就算是累死也值得。”
柳呈炜哭丧着脸，这几天他真的是超负荷运转。
“别闹了，就我现在这样，连自己都要养不活了，更何况是开公司，我都想了，要回来钱之后，我就弄个小吃摊去庙街跟大师作伴，他算卦，我卖吃的，咱慢慢干。”
经历了一年的挫折，武文斌已经不再是那个心高气傲的大老板了，眼下他只想弄个营生，先把自己养活了再说。
“你少来，天天跟我腻在一起，人家还以为我有倾向呢，别影响我泡妞，你命里不带天厨星，做不了餐饮的，你还是做你的老本行算了。”
林凡翻了翻白眼，武文斌这是要赖上自己了。
“这么急着赶我走，不会是对上次那个火辣警花有意思吧？这几天她有没有来找你？”
武文斌立刻八卦的眨着眼睛，一想起那个超级美女，他顿时有了话题。
“滚蛋，你就别做美梦了，那种人跟咱们是不在一个维度的，在现实世界里，衡量一切的标准就是财富，如果财富能够换到的，就并不是什么珍稀的东西，刚好人家比咱有钱，所以就别想了，那种白富美，是咱高攀不起的。”
林凡翻了翻白眼，吃喝都成问题的他，才不会奢望靠女人改变生活，毕竟吃软饭这种事，对他来说，有些可望而不可即。
“想想又不犯法，谁还不能做个春秋大梦呢，我就偶尔幻想，某个富婆从天而降，非要哭着喊着跟我，我不同意，她就用钱砸我，我越不动摇她砸的越狠。”
“人是要有梦想，但不能幻想吧，人家富婆瞎嘛，放着二十岁的小鲜肉不要，否要嚼你这老腊肉，也不怕崩了牙。”
“那可不一定，万一就好我这一口呢，咱体能不行技术来凑，再怎么也是吃过见过，就我这两根手指，足够称霸一方！”
武文斌嬉皮笑脸的模样，逗得两人哈哈大笑，这或许就是苦中作乐吧。
“好了好了，再笑下去我可就要喘不过气了。”
柳呈炜摆着手道：“被你们这么一闹，我都差点忘了正事，今晚模型已经做出来了，明天苏东升就会去天盛集团做演示，如果顺利的话，应该就会直接签合同了。”
“明天就去天盛集团……看起来这见不得光的手段，应该要开花结果了。”
林凡抱着头靠在沙发上。
一切已经按照预定计划开始执行了。
“那我现在就给蒋炳财打电话？”
武文斌激动的看着林凡。
现在有了蒋炳财的联系方式，那可是格外主动。
“别着急，有些事不能太主动，我相信这咬了钩的鱼，会自己送上门的。”
林凡摇了摇头，既然已经知道了蒋炳财的剧本，他就很清楚对方的心态和品性。
“这样，明天一早你就去办公室盯着，只要苏东升带着人离开办公室，就立刻给我们打电话，只有掌握对方的动向，咱们才有更大的主动。”
“好，没问题，那我先回去了。”
柳呈炜答应一声，这才拎着公文包，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休息大厅。
他刚离开，蒋炳财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看着手机上的号码，武文斌激动的不知如何是好了，可是他并没有接听，而是看向林凡。
“告诉他，明天我应该有一个小时的空档，可以去他办公室转一圈，至于几点不确定。”
现在捏不准苏东升什么时候去签合同，所以林凡只能用拖延计。
“这成吗？”
武文斌有些惶恐的看着林凡，如此傲慢无礼的回答，会不会激怒这个财神爷呢。
“放心吧，他的人生剧本，我比他熟。”
林凡枕着胳膊，靠在沙发上，既然已经知道了对方准确的八字，他完全知道对方所求什么，而且这件事事关机密，他绝对不敢有任何拖延。
两个人接下来是否还要待在桑拿会所，可就全看明天的表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