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很关键,赵东阳要把剩下的未完工的遥控器全部改造完成,四天不到要做完近九十个,平均每天二十五个以上。
所以很难兼顾其他事情,出工只出半天,吃饭像打仗一样。
李巧珍和张娜来访的那个傍晚,赵东阳只照了个面,打声招呼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忙碌。
倒不是赵东阳故意做作,实在没办法,接待李巧珍二人的事情就全落在了永强身上。
永强倒是非常乐意,忙的走路带风,准备了很多水果、菜肴,当然都是从外面买的,他做饭的本事还不如赵东阳。
从下午就开始忙碌,但是李巧珍二人只是坐了十多分钟便起身告辞了,给出的理由是还约了别的朋友去蹦迪,就不打扰了。
再三挽留吃饭,却没能留住,永强很郁闷。
“走了?”赵东阳开门出来找水喝,发现客厅里就剩永强一人了。
“走了,让我跟你说一声,就不打扰了。”
“什么话?”赵东阳皱起了眉头,但很快又舒展开来,自己刚才的做派绝非是待客之道,人家不辞而别或者抱怨两句都在情理之中,只有以后想办法弥补了。
“人家没说啥呀,可能是坐着不自在呗。”永强无精打采。
“嗯,卧槽,这么多吃的没动筷子?”
“想吃啥吃啥,我先躺会儿。”永强起身就去房间躺着了,他真有了点小脾气,可又无法责怪赵东阳,只能自己生闷气。
赵东阳也没想那么多,抓了两片卤牛肉塞嘴里,又灌了半瓶可乐,就赶紧又跑回房间忙碌了。
紧赶慢赶,第四天,赵东阳熬夜到了凌晨才完成了所有遥控器的改造,但是,出了两件废品,芯片被搞坏了。
“一个不留神,弄坏了两个,你看怎么办,不行扣我钱吧。”
洪天只是稍加思索便呵呵一笑道,“不是问题,我有办法,哪能扣您的钱,成功率已经很高了。”
“那验收的时候……”
“验收的时候就说丢了两个又能怎么样?不影响大局。搞工程就是这样,谁还能算的钉是钉铆是铆的一分不差呢?”
“这样啊,那就给你添麻烦了。”
“哪里话,哪里话,是您帮了我大忙,感谢还来不及呢。”洪天拎着提兜着急往回赶,“改天一起吃饭,把廖师傅也叫上。”
洪天开着车远去,赵东阳也彻底松了口气,大生意算是搞定了。
接下来就是还债,这些天欠下了不少街坊的单子,得抓紧时间还,不能让李喜、张旺来逮着机会再忽悠人。
人一旦开始忙碌,就会忘却很多烦恼,在情感上颓废的永强也很快恢复到了正常状态,而且有了突破性的进步。
在没有赵东阳指导下,永强独立完成了一笔维修单子。
他帮一名老大爷修好了用了二十年的摇头电扇,虽然活儿干的糙了点,动作也慢,但事后经赵东阳检查,主要问题找的准,就已经是达标了。
“进步比我想象的快,小件摸熟了就干大件,下次有空调、冰箱之类的单子,你先上手,我在旁边看着。”
永强也很开心,使劲儿点点头,他比初入行时自信多了,至少面对那些坏了的铁家伙不再发怵。
俩人中午在一家像点样的面馆吃饭,特意点了两个菜以示庆祝。
没想到下午就出事儿了。
赵东阳动手打人,被带进了派出所。
打人,是真打了,动手却是迫不得已,赵东阳被逼急了。
五六个大汉围着赵东阳谩骂、动手动脚,甚至还当着赵东阳的面抽打永强的嘴巴,忍无可忍,就无须再忍了。
一个人赤手空拳打六个,居然放倒了一片。
倒下的一片混混中还包括了破烂巷的原房东张来顺。
事情还是两个星期前留下的隐患,赵东阳因为忙碌给疏忽了,一直没有及时去退租,也没顾上去修理损坏的房门,事情拖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房东张来顺找上门,要求赵东阳到破烂巷现场处理,房屋严重损坏,必须给予合理解释和补偿。
哪知道赵东阳和永强匆忙赶到破烂巷的出租屋时,才知道是张来顺做了个局。
张来顺不但把周围邻居都给忽悠出来了,自己还带了一帮子混混镇场子,这些家伙一个个五大三粗,面相不善。
狭窄糗逼的破烂巷被围的水泄不通。
情况不对,但赵东阳没了退路,只好硬着头皮听张来顺扯开喉咙胡说八道。
就像演讲一样,张来顺在街坊面前大倒苦水,说当时看在二人可怜的份上,自己好心以明显低于市场行情的价格把房子出租给二人。
没想到他们呢不知恩图报,还大搞违法犯罪活动,结交社会闲散人员和流氓,以修电器为名,到处坑蒙拐骗,搞得四邻不安,现在房子被人破坏,还被泼了红油漆,名声坏了不说,以后怎么往外租?
赵东阳当然不惯着,一把揪住张来顺的脖颈,大声质问,“你口口声声说犯罪,老子犯了哪门子罪,你当着大伙儿的面一一说出来,说不出来就是诬陷。”
这些子虚乌有的所谓犯罪,张来顺当然是说不出来的,可他就是死咬着赵东阳又烧房子,又招惹社会混混打砸房子的事情不放,扰得四邻不安,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些都是事实,不明就里的邻居们也的确被搞的一惊一乍,没人替赵东阳说话,反而有人支持张来顺讨回公道。
唯一一位理解赵东阳、并可能为他说话的邻居赵平头,今天居然不在人群中,一向喜欢看热闹的他不知去向何方?
眼看争执不下,一名大汉一把就推开了赵东阳,给张来顺解围,随着大汉的这一举动,其他混混呼啦一下就把赵东阳和永强围了起来。
占了上风的张来顺立马趾高气扬的要求赵东阳二人赔偿。
赔偿房屋损坏的一切损失,以及其他损失,狮子大张口十万块。
此言一出,不仅赵东阳觉得荒唐,街坊四邻也纷纷咂舌。
原本赵东阳还想讲讲道理,毕竟事情是他惹的,砸坏的门是要赔的,房间内的高低床被推倒,电视机损坏也应赔钱。
打扰了邻居可以理解,但凭什么赔给你张来顺?
大不了两个月的押金不要了,还有一个半月到期的租金也不退了,张来顺白拿两千多块,居然还不知足?
这背后有事情,根本不可能谈得拢。
永强看不透,还拉拉赵东阳的手低声道,“别发火,好好商量下看怎么解决。”
赵东阳一声冷笑,干脆拒绝一切赔偿,不行就报警、打官司,老子赔你个鸟毛!
“卧槽,这么嚣张啊?”
一名大汉抬腿就给了赵东阳屁股上一脚,另一名大汉一把就把永强从赵东阳身边拽开了,大有大干一架的准备。
这些混混瞄准了赵东阳,早就耐不住要上手了,张来顺没胆,但是他们身后的人有胆,声言出了事儿全包在他身上。
未料想,赵东阳没还手,而是掏出了手机拨打110。
“卧槽泥马,你特么哪儿来的脸报警?”踹黑脚的大汉又给赵东阳来了一下,并试图抢夺手机。
赵东阳居然也能忍。
“你哥们儿是个傻逼,你知不知道?”
“不赔钱有你受的,老子让你在花岗混不下去。”
拉走永强的混混们开始拍打永强的脸,啪啪的声音立刻击碎了赵东阳心里最后的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