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犯下的错误，没办法再找补回来。
张旭杨拿得起放得下，伸手使劲儿拍了拍身边的佛陀塑像，笑呵呵道，“大手笔呀，明通大和尚，搞了这么多事情，只为你个人的野心，你说你混蛋不？”
“探索未知和真理，再大的手笔也不为过，有点野心又有何妨？”
明通微微一笑，显然不会把张旭杨的指摘谩骂放在心上。
“好吧，你人老脸皮厚，不跟你一般见识，既然你想站在一个不知所谓的高度俯视众生，那么我就站在律法的角度告诉你，在现实社会中，违法必究。”
“施主率性，老衲不在红尘中，也就无所谓你的角度，你不认为这个世界有些太无聊了么？人类的认知被局限在……”
“别扯淡！既然不在红尘中，你害那么多人干嘛？既然不在红尘中，这个世界有聊无聊关你屁事？！”张旭杨厉声大喝。
“姓张的，莫要口出狂言，你已在局中，你的死活只在大师一念之间，张狂甚么？”一直未吭声的圆通和尚终于沉不住气。
“一个可怜的实验品，我不知道你哪儿来的优越感？见过医院饲养箱里的小白鼠么？那些未开化的小畜生都不会助纣为虐，你比它们远远不如，装什么清醒？”
“放肆！你……”
“圆通，何必逞口舌之利？”明通呵斥一句，转头继续保持着微笑道，“理念和认知上的争执永远扯不清楚，不如去做，用事实说话，张施主，你认为呢？”
“不错，可是无视规则，没有底线的胡作非为，是要付出代价的。”
“当然，但如果是划时代的探索大发现，些许代价又有何妨？”
“那么我拭目以待。”
“你很快就会看到。”明通点点头，转身走到烛火方阵前，盘腿坐到了最中间的蒲团上。
圆通狠狠的瞪了一眼张旭杨，也走了过去，坐在了明通身边。
张旭杨原本火力全开，已经进入了状态，却突然被对方无视了，立刻有种铁拳揍在棉花上的感觉，很不爽。
就这么哑火自然是不行的，今天就算不能阻止对方，也要做些事情扰乱这两个老混蛋的心绪。
想到这里，张旭杨也跟着走了过去，抬脚就踢向最近的几根火烛，搞破坏么，最简单了。
但令张旭杨吃惊的是，这一脚就像踢在了棉花上，不，应该松软透明的橡皮上，甚至没什么弹性，火烛丝毫未受影响，但他的脚却抬在半空，费了半天劲儿才抽回来。
很尴尬。
圆通扭头憋了一眼，满脸的讥讽，明通则微闭着双目，连头皮都没抬一下。
只是最初的震惊，张旭杨很快就恢复平静，听过明华讲述塔林的佛法之力，那就很正常了，毕竟明通百岁高龄，修为深不可测，掌握了点超自然力量也不奇怪。
“你是不是认为已经万无一失？”张旭杨喝问明通。
明通不理，如老僧坐定。
“三个实验品被你随意切换记忆和意识，你想掩盖什么？心虚的厉害是吧？”
“就算你捂的严严实实，其实还是有漏洞的，自以为的完美？”
“那你还等什么呢？”
“等待星域公司配合你，衔接最后一块拼图么？可惜，智远不中用啊，他没有能力在塔林启动莲生世界……”
“你所谓的执念恐怕也不会奏效，三个实验品，赵东阳已经死了，死在了暗河里，赵磊在我们控制之中，圆嗔呢？他就不该回到这个世界。”
“真的很完美吗？啊？”
“白痴老头儿，你不是要叙叙嘛？我都说了这么多，你总要给个话吧，说说看哪一句刺到了你的肺窝子里呀？”
“你很有执念，可我认为那些合作者，还有被你害了的实验品都不会有你这样病态的执念，所以，你塑造出来的赵东阳去完成一个执念的故事，过于狗血和偏执，他做不到。”
“……”
“卧槽，愚蠢如你，圆通，你瞪什么眼？二十年前你早该死了，你以为做实验品等同于救了你一命？天真呐，谁知道你已经被切割拼接成了什么怪物，你早就不是原来的你了。”
“……”
张旭杨一直在说，也一直在骂，骂累了便开始四下游走，感觉哪里脆弱或者不顺眼，就踹上一脚，打上一拳。
可是两圈下来，基本没能搞成什么像样的破坏，他干脆把那套湿漉漉的潜水服抱起，跑过来直接摔在了明通的身上。
那自然是毫无作用的，明通的周身泛起一圈淡淡的光晕，潜水服便被弹向一边，弹起来的氧气罐和护目镜都砸在了圆通身上。
圆通忍无可忍，豁然起身，龇牙咧嘴的挥起拳头砸向张旭杨。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嘛，你越暴躁，所谓的执念就越扯淡，张旭杨毫不客气的挥拳还击，但是……卧槽，打不过。
圆通挨了张旭杨一拳，纹丝不动，张旭杨挨了对方一拳，人直接飞出去了，右脸颊都木掉了，嘴里发甜、发腥，张嘴便吐出一口血水。
幸亏张旭杨是练过十年自由搏击的高手，皮糙肉厚，若是普通人，圆通这一拳岂不要将之打的骨断筋折？
这显然不是锻炼出来的血肉气力，而是超自然力量，圆通首先是个实验品，其次作为明通最忠实的追随者，一定会有些特殊照顾的。
自知不敌，张旭杨却没有丝毫惧意，伸手抹了抹嘴角，突然跨步前冲，紧接着跳了起来，双腿飞速摆动连环踢……对着圆通的脑袋。
嘭嘭，嘭……
张旭杨再次倒飞了出去，扑通摔在地上后，好半天才勉强爬起来，摇摇晃晃，双腿生疼，一侧的脚踝都差点被对方捶断。
圆通还是岿然不动，但左脸上有个非常明显的脚印，红红的大脚丫子很清晰，他恼怒异常，发出一声沉闷的吼叫，便冲向张旭杨。
“圆嗔……”
一直沉默中的明通终于发声了，“无聊的事情，理他作甚？”
暴怒中的圆通闻听即刻收步，硬生生停在了当场，狠狠的瞪了一眼张旭杨后，悻悻的转身回到明通身边坐下。
没什么卵用，张旭杨很沮丧，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他甚至连破坏对方的情绪都做不到，噗通坐到了地上。
可紧接着又是噗通一声，一团重物砸落在地，就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