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你没有？”朱厚照瞪去了一眼，怒道：“那为何你的女儿嫁给了这个孔闻韶？
为何这个孔弘绪的妻子，是先大学士李贤的女儿？
为何这个孔闻韶还未生子、就打算与张延龄结亲？
上两代孔家人的妻子，都是什么人？哪个不是朝廷重臣的女儿？”
“呵呵，真是厉害啊，娶妻专挑大明高官女儿，现在连国舅都拉上了。
还有，孔家在山东犯下了多少罪孽，你们难道就真的不知？
一群龌龊的东西，却还总是说着冠冕堂皇、什么骨气气节的话，真是让朕感到恶心。”
李东阳脸色煞白，更说不出来话了。
人海中也是一片哗然。
这对很多官员来说，不是什么隐秘，但对于大部分士子、百姓来说，却是完全不知道的。
这么一看，李东阳他们肯定是有龌龊的。
宗室子弟、勋贵们都不禁笑了，看热闹越发高兴。
刘健等高官沉默不语。
陛下说的对吗？
有一部分是对的。
嫁女、结亲，未必就是怎么了？
但文官抱团，是真的。
需要衍圣公这个招牌也是真的。
因为在前朝，文官的实力正式压过了武将，文官越来越强，就需要越团结的压制一切。
皇室同样更需要确定儒家地位、拉拢文人。
圣人门人的说法便开始越发深入人心，衍圣公这个爵位就出来了。
至于之前，孔家的优待也一直都有。
但孔家的影响力是不如现在大的，文臣第一世家也从不是孔家。
后来，文官集团的确是用衍圣公这个招牌做了很多事。
比如现在辽国正在做的，用孔家跟宋国争夺正统权等等。
双方便越发绑在了一起。
到大明太祖时，本来太祖是不想认孔家的，还多次刁难，但随即一次立国以来最大的大败就出现了。
太祖也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下孔家，为文官集团妥协。
可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太祖完全不信任、甚至仇视上了文官，想尽一切方法的折腾文官。
这些暂且不说，一直以来，这些都是默契的，谁都不会说。
此时，这层遮羞布，算是被陛下蛮横地撕了下来。
只是他们现在却颇为平静，并不感到太过难以接受。
甚至有点理所当然的感觉。
以陛下的性子，一旦他想到了、发现了，撕下来不是正常的事吗？
就是收尾····
想到这一点，刘健和谢迁等人对视一眼，都感到了头疼。
“还有第二点。”朱厚照越想越气，接着开口，冷笑连连：“废除衍圣公爵位，便会使得朝野动荡、对百姓不利？
哈哈哈，朕都没想到，朕的大明是如此脆弱。
一个没有任何功劳、只会欺压百姓的孔家，就能让我大明动荡。
那这大明，朕看不要也罢。”
大袖一挥，豪迈的霸气宛若真正撑起了这片天地。
“大明的子民们，朕告诉你们。
大明的江山，是文武百官齐心协力，是百万将士浴血奋战，是亿万子民在背后支持打来的。
绝不是一个区区孔家能影响的。”
“朕曾经说过，朕不怕谁造反、不怕哪里动乱，大不了再重新打一遍天下而已。
因为朕非常清楚，退让是换不来我大明子民安居乐业、江山稳固的。
唯有铁血、强势，才可以扫灭一切魑魅魍魉。”
“如果真因为一个孔家，大明江山朝野动荡、到处叛乱。
好，朕就言明，这样的大明，朕不要了，朕再重新打一个天下。”
“朕也告诉大明所有的官员、读书人，如果你们因为一个龌龊的孔家，便要死要活，全部以此法处理。
彻查为官生涯，三代不得考科举，本人给朕滚出大明。
大明会识字的人，多的是。
大明从来不缺官员和读书人，只缺心中装着百姓的。”
“朕、绝不会对任何罪恶退后一步。
任何敢胆伤害我大明子民的，不管他是谁，朕都要把他千刀万剐。
天皇老子来了也不行。”
雷霆般的声音，席卷了整座京城。
一股无以言说、如山如海、如苍天大地般的意志，近乎笼罩了京城上百万人。
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这股意志的坚定，也皆受到了其影响。
心中无它想者，只感到一种滚烫、亢奋、火热。
心中有鬼者，则是如冰雪遇见大日，颤颤巍巍、感到恐惧。
“陛下万岁！”
“陛下万岁！”
····
呐喊声再起，更加的澎湃、更加的撼天动地。
无形的大势，似要横推一切。
让那些心中还有些不甘的人，也都放弃了最后的幻想。
人海中，陆小凤、花满楼也在振臂，只是没有再高呼。
这并不是他们失望了，而是更加的震撼和冷静。
盖世的雄主！沉默一二，陆小凤开口道。
不错，只是有些不一样的盖世雄主，更为纯粹、更为英雄、更为爱民。花满楼颔首，露出一抹如春风般的笑容道。
嗯，眼里不揉一粒沙子，若是其他人，或许我会觉得有些天真，难以做到，但····陆小凤话没有说完，双眼中有些火热浮现。
但陛下本身就是一个奇迹，十三岁便突破至大宗师极境，恒古未有。
这股意志更是强大的不知边际，我虽不知其他大宗师极境、以及天人之境的武道意志如何。
可天人之境陛下一定能够达到，而且未必会遥远。
还以盖世英雄般的人格魅力，汇聚了一批强大臣子，武林中也不乏为国为民的强者，陛下定能做到。花满楼接着话、笃定的微笑道。
然后他看向陆小凤，笑容更浓了一分：你想加入锦衣卫，助陛下开创一个朗朗盛世大明。
若真如陛下所说的那样一个大明，谁不喜欢？
可是我····陆小凤有些向往、又有些苦恼。
你浪子的性格不允许。花满楼一针见血。
陆小凤白了眼花满楼，轻叹了声：我自己都从没有想过，我竟然会有一天想要加入锦衣卫。
我可能真的是被陛下影响太深了。
花满楼笑而不语了。
你就不能给我一个建议？陆小凤不满道。
看你自己，不管你是加入锦衣卫、还是在武林中，都能起到不小的作用。花满楼很有信心道。
陆小凤也不再开口，嘴角的笑容、同样的自信。
大明皇宫内。
郑公一直在静静的听着，面色不变。
直到他感受到了那一股意志，双眼中露出一抹由衷的笑容。
太祖太宗啊，恐怕你们自己也想不到，我大明还能再出一位、不。
是出了一位必定超越你们、如此妖孽的皇帝。
才十五岁啊！
一下子，他什么都不担心了。
这大明，随陛下去折腾吧。
有他这把老骨头在，有陛下在、有那个他也看不透的王守仁在。
还有越来越多的人才，这大明、翻不了天。
此时此刻，朱厚照却是有一点点的懵然。
不知为何，就在刚刚说完那番话后，他感觉自己的意志，好像进入了一个新的层次。
似乎化作了实质。
不同于武道元神的精神力量。
是意志本身化作了实质，能够影响实物的实质。
再加上随之急速壮大的武道元神之力，他的武道意志竟能覆盖住整个京城。
天人意志！
这个念头立即蹦了出来。
略一思索，也没太多惊喜，早晚的事而已。
他更高兴此时大明子民的呐喊。
数息后，大手一挥，止住这呐喊声。
目光如锋，刺向那不知何时已经瘫软在地的孔弘绪父子。
冷斥道：“今日，朕不会杀你，先剐你一百刀，等孔家以及你其它罪行都调查清楚后，朕再把你千刀万剐。”
“陛下、冤枉、冤枉啊，我们是圣人血脉，不能这样啊。”孔弘绪像是被惊醒，扯着嗓子求饶。
“冤枉？你还有脸说冤枉？”朱厚照冷哼一声，双眼一瞪，日月异象闪烁，“看着朕、说，你有没有滥杀无辜？”
孔弘绪双眼一滞，本能的道：“我就杀了一些贱民而已，能被我杀，是这些贱民的荣幸。”
因为声音不大，能听到的都是周围的官员、锦衣卫等人。
他们或摇头叹息、或冷目以对。
“呵。”朱厚照顿时被气笑了，“贱民？好，我大明子民在你眼里不过是贱民，那你在朕眼里，连狗都不如。
不，拿狗跟你比，实在是侮辱了狗。
在朕眼里，狗比你重要多了。
畜生不如的东西。
剐他一百刀，别让他死了。”
“是。”
锦衣卫应道，有相对专业的人立马上前，就开始了。
“啊~！”
第一刀下去，孔弘绪就疼的撕心裂肺了。
朱厚照听得解气，其余人听得情绪各异。
“封住他的声音，听得刺耳。”听了几声后，朱厚照微微皱眉道。
锦衣卫立即封住了孔弘绪的哑穴，让他承受更为痛苦的折磨。
“这个孔闻韶先押起来，等查清楚他的罪名后，再处置。”
吩咐了一句，朱厚照沉吟下，继续道：“传旨，废除孔家衍圣公爵位。
让厂卫彻查孔家，查个清清楚楚，一个人都不能放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