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是不行吗。”
五更琉璃说着这话，不由分说从郑空浅手中抢过稿纸，单手往着天花板一扬。
无数洁白又带着文字的纸张在空中飞舞，五更琉璃也带着些许疲态在房间中躺下。呆愣着看着自己两个月的辛苦化为流水，只有发挥最后的余热在空中飘荡的样子还带着些许唯美。
“小说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郑空浅调整着坐姿，看着躺在那里的五更琉璃询问道：“如果是金钱的话，现在系统每次活动任务的奖励应该已经足够你的正常生活了吧。”
在以前，五更琉璃生活并不富裕。
三个女儿的学费、生活费用，让这个家庭日子过的总是紧巴巴的。
才会有着这家父母总是打工时间到很晚。
也导致五更琉璃在上学中途在平常假期或者是放学时候也要进行打工。
郑空浅很能理解这种感觉，未曾重生之前他一样感触着这种手中没钱的患得患失，正像是毛姆在《人性枷锁》中所言——
贫穷就像扎进你皮肤的钉子，他们不知道这会让人变得多么抠门，会让你遭受多少羞辱。贫穷会砍掉你的翅膀，像癌细胞一样侵蚀你的灵魂。
不夸张的说，在未重生之前手里只有几万块积蓄的郑空浅就连和女孩子搭讪的勇气都没有。
只是现在的他也不期望于去和女孩子搭讪，但在系统活动任务奖励过后，生活上有着或多或少的改善。要不然，之前与韩雨瑶去巴渝旅游他可能都要思虑良久，考虑各种旅行费用才敢前去吧。
“钱不够啊。”
五更琉璃看着空中轻舞的稿纸完全落下，才从躺着的姿势转了身变为趴在地上，“家里面各种费用开销补贴进去，父亲和母亲大人最近才没那么多加班。
还有……”
五更琉璃从地上爬起，看向郑空浅问道：“韩雨瑶应该已经和你说过了吧，我们几个可以自由到你主世界去，身份证明之类的文件都已经办好的事情。”
“嗯，你的身份证也在我那。”
“那你知道去到你那边的世界，一天的费用是多少钱吗”
“费用？”
原来在系统更新以后，败犬女主们要到自己世界还需要费用的？
“多少钱”郑空浅小心翼翼的问道。
“一万块一天。”
“哈？”
“而且还是软妹币。”
“啊这。”
郑空浅半响都无法评价这个价值。
假定这是“朋友费”的话也属实太过于夸张了，“要不，你还是把我多召唤到你这个世界来，真没必要花这个冤枉钱去我那边。”
郑空浅真心实意的说。
他无从知晓这么高的价格到底是怎么计算出来的，但自己与五更琉璃位置互换就感觉到这笔钱花的是颇为不值，也没什么必要。
可是，“你还能永远待在我这个世界吗？”
五更琉璃一句反问，让郑空浅当场无言，同时对于这一句话语心中也有着答案。
不可能的。
从生活习惯上来说也好，还是自己家中还有一位母亲的事情，他都不可能永远待在五更琉璃的世界中。这个世界对于他来说，还是过于遥远了。
“但，有可能的话，我想要一辈子大部分时间待在你的世界中。”
一辈子什么的是不是也太沉重了一点。
郑空浅很想用着玩笑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来，但——
看着穿着黑紫色哥特萝莉装的女孩一脸认真表情说着这样的话，郑空浅的话语最终是卡在气道之中怎样也无法说得出口来。
“我们来聊一下你写的小说的问题吧。”
郑空浅站起身来开始收拾房间中散落的纸张，“虽然我自己也是个扑街作者，但好歹看过那么多作品，应该还是能给你提供点意见。”
五更琉璃看着郑空浅转移话题，眼眸中闪过一道失望。
“你这么一说，被你这种恶臭的家伙看我的小说，还真是让人难以忍耐。”五更琉璃话是这么说了，但实际上也开始收拾地板上散落的稿纸。
“那就请你暂时忍耐一会儿吧。”郑空浅笑着说这话。
稿纸被一页页收拢，顺序在五更琉璃的手上被重新摆放。
不知为何，郑空浅此时有些出神。
莫名的想起与五更琉璃第一次见面，那个时候正在拼凑的人是郑空浅，看着的人是五更琉璃。
唯一不变的是，不论是哪次拼凑的都是五更琉璃倾注情感的文字。
“琉璃，对于你来说写小说是为了什么呢。”手掌撑在下巴上，郑空浅问着这样的话。
“哈，不是已经说过了嘛，为了钱啊。”
五更琉璃翻动着纸张，似乎对于郑空浅的话语有些不屑一顾。
“那如果，写作并不会赚钱，你写出来的文字和故事也并不被任何人所欣赏呢？”郑空浅呢喃问着这些话语，看似是在问着五更琉璃，又何尝不是在问着自己。
扑街写手并不是什么自谦。
想要成为大火的书籍，被很多人所喜欢的书籍，除开作者本人精良的文字和巧妙构思以外，还要有着很大的运气成分。
曾经有过这样的运气降临到郑空浅的身上，但他并不认为是自己的幸运，只是觉着自己有这样的能力。
直至他把这样的幸运轻而易举地丢弃过后，再想要捡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一无是处。
自我怀疑与不甘心的情绪几乎是冲破他整个人，甚至于是再也不想要回忆那些日夜在电脑键盘上敲击的时光。
但是，过去几年后，他发现自己除开写作的爱好外一无是处。
写网络小说也好，轻小说也罢，第一目标从来都是赚钱。
能赚到钱才有可以让你支撑下去的动力，其余的欲望与动力在金钱面前一文不值。
看着五更琉璃此刻的纠结，郑空浅才有着这番疑问。
回应而来的答案却是——
“继续写呗，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
“为什么啊？”
为什么要这么执着，为什么要还要坚持下来。
“至少我写出来的这个故事能够满足我自己，这或许就是我继续写下去的坚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