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曹坤抬起头望了眼外面阴雨天,内心就像外面的天气阴沉沉,依旧彷徨迷茫,他大概猜出了蒙阔计划,多半要水淹睢阳城,却猜不出详细部署,不免有几分着急。★く
三年前,苏秦水淹邙山地区,给当地造成的危害历历在目,三年过去了,邙山地区依旧没有恢复到从前的繁华。
睢阳城乃梁国皇城,水淹睢阳城带来的危害,肯定远远过水淹邙山地区了。但曹坤清楚,当前宋军处境,坚决不能心慈手软,尽管希望获悉蒙阔的部署,却不会拒绝。
此时,留意到蒙阔信心满满,从容有度的姿态,又产生几分期许,蒙阔向来不住没有把握的事情,意气风的样子,完全没有新败的颓废,想来已经部署妥当了。
“将军,已经数天连阴雨了,不管将军怎么盘算,这天气不利于作战啊!”众将无言时,李凯泽问道。
顿河穿过睢阳城不假,阻断河流冲击睢阳城也可行,奈何连日大雨,顿河水位暴涨,阻断河流难于登天,有点出力不讨好,即使成功阻断了河流,也随时有可能被大水冲垮,功亏一篑。
蒙阔指着地图,语气坚定有力的说:“顿河源于梁国西部,却在睢阳城附近拐了个弯,穿过睢阳城,又自西南进入整个,最后与龙江河流,你们也看到了,顿河处于睢阳城附近时,像不像漏斗,上游宽阔,下游接近睢阳城时,变得极其狭窄,这就是咱们的机会。
至于,你所言的困难奇大,没错,确实有困难,但不是没有方法解决,宋军抵达睢阳城时,本将军就注意到顿河的存在,当时,仅仅派出周统领在顿河壶口地区打下根基,却还是希望凭借武力攻克睢阳城,否则,水淹睢阳城伤亡太大,难免伤及无辜,当前,宋军已经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唯有孤注一掷了,经过周统领数日努力,已经阻断顿河了。”
“可是,将军,雨天不利于攻击,大水蔓延之后,睢阳城中水患不断,宋军也不能攻击狼骑军啊!”白羽非问道。
蒙阔抬起手,搓了搓脸,笑着道:“白将军,你考虑到的问题,本将军全都考虑到了,只是未曾料到会下起大雨,不过这样更好,能聚集更多水量,洪水猛兽,洪水猛兽,到时也让睢阳城内的梁军君臣,领略下洪水的威力。”
言毕,蒙阔目光转向周统领,对方似乎领悟蒙阔的意思,笑着道:“几位将军放心,末将派人堵截顿河时,也在监督将士打造了木筏,咱们宋军来自东方,水性较好,。狼骑军地处内6,全是一群旱鸭子,一旦大水释放,咱们可乘着木筏进城,狼骑军就唯有自求多福了。”
“将军高见,是时候血债血偿了!”曹坤,白羽非等将领闻言,兴奋不已的拱手道。
蒙阔面不改色,继续道:“大军撤往十里外高地后,三军马上准备攻城,不必手下留情。然必须让柳文龙安全离开。”
“将军,这是为何,生擒梁帝乃盖世奇功啊,为何放过梁帝!”曹坤内心刚刚升起的热血,又被蒙阔言语搅乱了。倘若可闯进睢阳城,宋军除了歼灭狼骑军外,就是生擒柳文龙等梁国君臣了,当然,还包括梁国公主柳雨彤,她可是十大奇女子之一,艳绝西垂,现在蒙阔却禁止生擒柳文龙,大家不禁有点蒙圈了。
蒙阔耐心解释道:”梁国强大,即使生擒了柳文龙,也不能摧毁梁国根基,相反,生擒柳文龙,还会引起梁国激烈反抗,引起梁军群雄愤慨,宋军会变成众矢之的,遭受梁国大军夹击。但占领睢阳城,放走柳文龙,梁国尽管悔恨宋军,宋军却不会陷入梁军全力以赴夹击。”言毕,孟阔摆摆手,催促道:“无需多言了,马上行动起来!”
当即,宋军冒着大雨迅撤离向十里外高地,安营扎寨后,宋军短暂休息后,已经开始行动起来。
睢阳城内,冯异穿着蓑衣,举着火把,雨滴滴落在上面,火苗上,出吱吱声响,火苗会呼呼的串起来。
他站在城墙上,借着火光,望向城外天空,心中陷入了疑惑中,白天探子传回消息,宋军忽然莫名其妙的撤离,依照蒙阔性格,肯定有所作为,此事,让他隐隐不安。
蒙阔很狡诈,突然撤离,肯定不是没有原因的,而今,他却猜不出对方心思。
“派出探子,密切监视宋军动向!”冯异朝着身边侍卫道,连日来,皇上已经数次提出,雨天袭击宋军的事情,均被他以各种借口挡了回去,但是,看得出来,皇上心中很着急,现在宋军又毫无前兆的撤离,事情要传到皇上耳中,势必又要催促他了。
“是!”侍卫朗声道。
冯异闻声,抬头望了眼暗黑的天空,雨滴滴落在面庞上,浑身凉飕飕的,让他清醒许多,缓缓向着帅帐走去。
返回帅帐,冯异辗转难眠,心中有道坎,总迈步过去!
许久,他才迷迷糊糊睡着了,睡梦中冯异直接觉得自己被子上变得潮湿起来,感觉自己好像陷入汪洋大海中似的,身体悬浮在空中,轻飘飘的。
随着身体越来越冷,冯异打着喷嚏,猛地被惊醒,顿时,不由得惊叫起来,不晓得什么时候,他床榻上被褥已经全部湿透,黑暗中,帅帐中传来哗哗的流水声音。
冯异摇摇头,暗骂道,这鬼天气,连续数日大雨,今连帅帐也被雨水浸透了。忍不住起身,准备换处地方,找人马上修容帅帐。
然而,冯异刚刚落脚,听到噗通一声,冰冷的水温,从腿部传遍全身,站在地面的他,直觉的大帐内水位要没过膝盖了,顿时,整个人变得不好起来。
雨太大了,连帅帐内也变成鱼塘,继续下去,睢阳城怕是要遭遇水患啊!冯异暗想,心中忐忑起来。
水了,水了,疑惑时,外面传来零星惊慌的声音,接着,军营内迅混乱起来,不断传来狼骑军惊慌失措的呼喊声。
水,究竟怎么回事?不敢多想,冯异不顾地面上不断抬升的水位,迅冲出了帅帐。
即使数日来连续连阴雨不断,却还没有到水的时候,除非顿河决口,或者上游出现更大水患,导致顿河穿过睢阳城时,在狭窄的河道内,水位突然抬升,大水溢出河道,冲入了睢阳城内。
冲出帅帐,放眼望去,梁军大营内,仿佛忽然陷入汪洋大海中,眼帘中,全是蔓延的大水,而且,水位在迅蔓延。
“不好,全军撤离,快上城墙!”冯异下意识喊道,照着目前情形,顿河中水患不能及时排出睢阳城,水位会越来越高,再转移,狼骑军乃至全城百姓会被湮灭。
霎时,狼骑军似乎意识到问题所在,争先恐后朝着睢阳城四面城墙上转移,那里尽管大家会处于大雨中,至少强过被葬身水患中。
“杀,杀!”狼骑军准备转移时,不远处突然传来喊杀声,似乎正迅靠近。
“混蛋!宋军?”冯异暗中嘀咕,宋军来的可真是时候,此时杀来,让狼骑军陷入困惑中。
冯异不敢马虎,直接率领狼骑军向着城墙上跑去,狼骑军不精通水性,随着城中水位越来越高,与宋军作战,无疑是找死。
然而,这时候,宋军乘着木筏,顺着顿河河面,已经闯进了睢阳城内,连弩营士卒,手中端着强弩,毫不留情的对着狼骑军射杀起来。
宋军将领,蒙阔,曹坤,白羽非个个如狼似虎,率领着宋军,站在木筏上,顺着水流移动,动作熟练至极,从容有度,傲慢神色中,有种把狼骑军视为蝼蚁的味道。
不久前,被狼骑军追杀时,表现的惊慌无助,再也从宋军神色中看不出了,此时,他们怀着报仇血痕的心理,对待狼骑军,没有丁点手下留情的意思。
倾盆大雨中,穿梭着连弩射出的箭雨,密集混合着,箭羽刺进狼骑军身体内,鲜血彭射出来,跌落在雨水中,仿佛梅花盛开,殷红殷红,又瞬间被雨水冲散,消失的无踪无影。
冯异抓着兵器,在水中艰难的前行,混身衣服湿透,挥动兵器阻挡着袭击而来的箭雨。
看到似过江之鲫穿梭而来的宋军,他知道自己今天彻底栽了,当前,狼骑军面对水患根本没有作战能力,仓惶逃命都来不及,更不要说应付宋军攻击了。
几日前,狼骑军杀宋军如杀鸡宰羊,现在,宋军射杀狼骑军,更像踩死蚂蚁似的简单,蒙阔这厮当真有仇必报,手段狠辣。
水患之后,睢阳城内狼骑军损失惨重,百姓怕也处于流离失所中,梁帝及梁国君臣的遭遇,他简直不敢想象。
顿河内,咆哮的喝水,源源不断冲进睢阳城内,仿佛无数狰狞的猛兽肆虐而来,冲垮河道两岸建筑,不断向着内城蔓延,掀起的浪花,宛若水妖,张牙舞爪,恐怖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