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军斥候,不过如此。”
隐藏在芦苇荡里的倭寇看到浙军斥候远去的身影,不由扯了扯嘴角,浙军也就这样嘛,不也搜不出伏兵嘛,对浙军的恐惧豁然消散了很多。
“浙军不过是仗着火器逞凶,若是抛开火器,他们也不过尔尔,看看浙军的斥候什么水平就知道了。不给他们开火器的机会,他们就没招了。”
麻叶趁机大肆贬低浙军,打消众人对浙军的恐惧,提升己方士气和斗志。
“对,不给他们开火的机会,他们就没辙了。”一众倭寇不由点了点头,觉的麻叶说的有道理极了。
浙军就是火器犀利,如果不给他们开火的机会,他们的火器就成了烧火棍了。
那浙军是没牙的老虎,大猫咪嘛,他们倭寇是群狼,扑上去就能把大猫撕成碎片。
“诸位兄弟,今日,敌在明,我在暗,此番伏击必能一举成功,待会等绊马索建功后,诸位兄弟们什么话都不用说,冲上去就砍,敌我混在一起,他们根本没有开火的机会,这次要让他们血债血偿,死无葬身之地。”
麻叶咬着牙,低声鼓舞众倭道。
“血债血偿!”
一众倭寇同样咬牙低语,无论老倭还是新倭,跟浙军都是血海深仇。
苏州城下一战,谷道一战,哪个幸存的倭寇没有亲友死在浙军手里?!
虽然芦苇荡内倭寇低伏,没有发出多大声响,但是士气一时间高涨了起来。
期待!
期待浙军的骑兵快点追来,期待绊马索拽起,期待浙军骑兵摔的七荤八素,期待他们冲入浙军群众大开杀戒,期待他们的倭寇割下浙军首级的哪一刻。
浙军斥候探过,浙军的追兵就要来了,芦苇荡里的倭寇看着南方,望眼欲穿。
没让他们久等。
来了。
来了。
一阵马蹄声从远及近,浙军骑兵的身影出现在了南方小路上,距离渡口越来越近。
“终于来了,注意,先放他们通过一百余骑再拽起绊马索,所有绊马索要同时拉起,造成最大混乱,然后所有人第一时间扑上去跟浙军混成一团,让他们无法开火,之后,一切都在我们掌握之中了!血债血偿,就在今朝!”
麻叶环视左右,压低声音,传达命令。
一众倭寇皆跃跃欲试。
可是,令他们失望的事,浙军骑兵抵达了渡口后,却没有第一时间往前继续追击,而是勒住马,暂时停在了渡口前的草地上,翻身下马。
越来越多的浙军抵达,都是在翻身下马。
“怎么回事?难道说刚才浙军斥候发现我们了?故意装作没有发现?!”
麻叶看到浙军骑兵停在了渡口,不由怀疑浙军斥候是不是发现了我们。
“该死的,我们被浙军斥候骗了,原来他们发现我们了,不然怎么停在那不走了。”
“要不要直接冲上去?”
“你疯了,这么远距离,咱们冲过去,足够浙军反应过来,对我们使用火器开火了。”
一众倭寇也都忍不住面面相觑,怀疑浙军斥候刚才发现了他们,意见莫哀一是。
“不像,如果浙军发现了我们,他们不会是现在这个反应,早就该包围过来了。”
有倭寇不这么认为。
“那他们为什么停在那?”
倭寇们窃窃私语。
“快看,他们去河里打水了,还有人生火,他们这是要埋锅造饭,填饱肚子啊?!”
“原来是要吃饭,真是饭桶,哎呦,你还别说,我这肚子也咕咕叫起来了。”
这个时候,倭寇们发现浙军有的去打水有的挖了简易灶有的生火,这才知道,原来浙军追到河边后,暂时休整,埋锅造饭填饱肚子后再继续追击。
“快看,那个穿着与众不同铠甲的是不是浙军的大官?那么多人簇拥着他。”
有倭寇眼尖,发现一伙浙军簇拥着一个穿着明显高档铠甲的人到来了,对周围的倭寇小声说道。
“哎呦喂,朱平安,那是朱平安,就是他,那张看着憨厚实则奸诈的脸,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
有老倭一眼就认出了那人是朱平安,嘴里的牙都快咬碎了,他在苏州城下见过朱平安,这个杀了他哥,杀了他两个外甥的家伙,他一辈子也不会忘。
“果真是朱平安!真是天堂有路你不在,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啊,太好,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麻叶看到被浙军簇拥着的朱平安,禁不住激动的深吸了一口气,实在是太高兴了。
麻叶没预料到朱平安竟然会亲自带兵追击,令他大喜所望,待会无论是活捉还是砍下朱平安的首级,他麻叶的威望将会瞬间反超徐海,还是遥遥领先的那种!
这可是朱平安啊!
徐海在朱平安手里吃了多少次败仗了,苏州城下差点把老本都赔光了!
只要拿下朱平安,他的功劳和威望将会遥遥领先徐海,到时候拓林老巢的倭寇都会佩服自己,争相投效自己,拓林老巢就是我麻叶说了算了。
“注意了,小声传下去,待会都给我盯好了朱平安,宁可放走全部浙军,也不能放走了朱平安,如果能抓活的最好,抓不了活的也没关系,死活不论!”
麻叶激动的对左右下令道,强调待会死活不论,绝不能放走了朱平安。
左右倭寇将麻叶的命令小声的传了下去,很快所有倭寇都知道朱平安是他们的首要目标了。
“浙军真是饭桶,撑死他们算了!”
“吃吃吃,也不怕撑死你们!”
倭寇埋伏在芦苇荡里,身下是冰冷的大地薄雪,头顶寒风呼啸,肚子又饿的咕咕叫,对比喝着热汤的浙军,禁不住羡慕嫉妒恨的诅咒浙军撑死算了。
“嗬,让他们吃,这就是他们的断头饭了,等他们吃完了饭,咱们送他们上路!”
“对,没错,这就是他们的断头饭了,让他们吃吧,吃完好上路,以后他们可就吃不着了。”
倭寇们咬牙切齿的看着大吃特吃的浙军,按着咕咕叫的肚子,咒骂浙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