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超这时生动演绎了一个初入道门的青年,对神仙传说的向往。他激发了好奇心,向清柏道长问道:“那我们修炼最后,怎么成为仙人?我们师门的长辈,是否都在天上做仙人?神话传说中的天庭众仙,又怎么和我们凡间联系?”
清柏道长听到此文,含笑摇了摇头,就像看到一个让人头疼的徒弟。黄超心里无悲无喜,没有因为自己装作天真发问有何愧疚,连整容术都已经用出,他自然从内到外转化成一个“向道”的青年,如果连自己的心理都克服不了,哪还能能欺瞒世界法则。邪术果然是邪术,单就是这种伪装自身性格的方法,就不像是神恶魔正经路数。
清柏道长道:“你还没有学会走路,怎么就想着跑?成仙了道岂是随口可说?仙凡有别,天上神仙与人间隔绝,不管什么神仙,都不会轻易下凡。你也不要打着得遇仙人的幻想,脚踏实地地从基础开始,才是修炼的正途。”
黄超尴尬说道:“师父,我只是好奇那些仙人的情况。我还以为道观都能和仙人联系,有事情就可以请仙人下凡……”清柏哈哈笑道:“那不过是巫婆神汉骗人的把戏,即使几大教中有请神仪式,也请不来神仙真身,只是请来一股意志。神仙在天庭逍遥,又怎么会在意人间的琐事?难道庭院中两窝蚂蚁发生战争,请你去相助,你便会去参加大战?”
众师兄都发出轻微的笑声,觉得师父微言大义,闲谈中也有仙家的超脱之意。奈何黄超看过太多仙侠和玄幻,对于“打了小的,出来老的”这一套极为熟悉。
他疑惑道:“我和蚂蚁从一开始就不是一类,可是仙人却是从凡人修成,先不说那许多仙女和凡人相恋的故事,只说如果仙人的后人存世,难道仙人不留下一些照应手段?比如我如果在外面被妖魔鬼怪欺辱,难道我派祖师不会为弟子讨还公道?”
清柏倒是陷入思索,许久才说:“唉,黄超,你虽然悟性极高,心性尚可,却还不理解飞升成仙的内涵。那是和过去的割裂,修炼者出家修炼,本就是追求自身超脱,甚至远离血脉至亲,及至真有可能成就仙人,若是惦记旧情,照顾家中几世富贵也就罢了,那还有长期的照管?”
“本门祖师传下道统,后人不努力继承发扬,门派雨打风吹去,也不过是咎由自取,祖师或是显灵或是不显,那也只是他自己乐趣。可是我们后人若存了依赖祖师之心,与常人希望继承一大笔家业,不劳而获有何区别?修炼者本就斩断了情缘牵绊,方能出世清净,得到自我提升,如果还营营苟苟,勾心斗角,这样心性又怎么能得成正果。”
清柏道长说道最后变得有些严肃:“我知道你是官宦家庭出身,你若还存着人间富贵的念想,就不要入我门中,若是有家族牵绊,你也只是在道观中蹉跎岁月,日后后悔,尚且会耽误你人生。王七郎,你也要考虑此点,你家中已经娶妻,你做好抛弃妻子,孤独道门的准备了吗?”
王七郎也是不得了,黄超越了解越觉得这是个人才,他家中都已经娶了妻子,这兄弟才打定主意上山求道。这其实挺难的,因为夫妻又是俗世一大乐趣、牵绊和责任,让人更难离家。王七郎这种,大有王重阳那种坚决,谁知道他竟然连砍柴的苦都吃不了……
王七郎愣了愣,说道:“弟子一心向道,愿意在观中修炼。”话语中已经没有刚开始的憧憬,这些天黄超和他的交流也减少,但黄超能够感到他心浮气躁,已经萌生了去意。
十天后,黄超觉得可以暴露一些“天赋”了,他在问问题时,说道:“师父,我这几日学习观中入门经典,心有所动,灵觉清明,感到自己已经进入筑基的门槛。”
道观中的师兄弟的呼吸一下变小了,然后不约而同地回过头注视黄超。没有人跳出来之意,这是师父还在上边,这是起码的尊师重道。黄超修不成,有师父指正,黄超修成,师父也会确认,留在道观中的,每人都有修道的基础,而这就包括文化素养和为人处事的道理。
黄超说完,清柏也愣了愣,他惊奇说道:“这么快?”心里却不太相信,很多人开始修炼,有一点小进步,那是再正常不过,他们就会把“精神振奋”这种事当成筑基成功……黄超的话引起好几个道士心中尴尬,他们都是曾经“误以为”自己筑基成功的。
检测修为的方法,不是道长把脉探入一丝真元查探,也不是拿出某个专门测量“法力”的标尺,而是道士正经的工作:念咒和画符。
清柏说道:“这些天你早上跟着大家联系,步罡斗的步法应当会了一些,观中基本咒语你都熟悉,那就在前厅演练一番。”黄超便是脚踏道门禹步,口中念诵咒语,众人便可从中看出他的法力状态。
“什么?!黄超竟然已经练出了法力?”道士们都坐直了身体,大厅中传来不少倒吸冷气声,“他入门还不到一个月啊!”一时间,很多人都产生“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的凄惨心态。
“哈哈哈,好,黄超,你用功之处我看在眼里,功夫不负有心人,你能够这么快修出法力,也是你努力有成。你不可骄傲,接下来要稳步就班修炼,你可明白?初时筑基,最重基础,你不能好高骛远!”清柏道长眼里都是笑意,嘴上说的话却不客气,他看黄超这么快修出法力,知道得赶紧“戒骄戒躁”一番,免得黄超这小子跳脱起来,影响未来发展。
黄超恭谨道:“谨遵师父教诲。”
清柏道:“你已经修出发力,不必再画符展示,我来讲解一些修炼要点,你们都仔细听着,正是温故知新。王七郎,也从中领会内涵,争取自己修为增长。”
大厅中,又剩下清柏道人一人的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