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超注视了下方的泰坦行星区域。毁灭的行星在轨道上炸散成无数碎块,它们四散飞射的过程中,宏观上也都处于行星的轨道运行。尖利的碎片和高温的岩浆弥漫在空间中,靠近黄超的物体,在某种巧合激发下,以高速穿破空间,似乎想向黄超复仇,狠狠砸向黄超的所在。
有种朦胧的行星意志被激活起来,从泰坦星遭遇灭顶之灾,到泰坦星粉碎死亡,只是一眨眼的事情。泰坦星还没造成什么天文灾难,就已经被黄超摧毁。剩下的意志虽然有复仇的模糊指引,却也失去了威胁黄超的可能。但这些连物质界规则都不能脱离的手段,根本触及不了扭曲现实的黄超。
对他有威胁的依然是无限宝石的力量。泰坦星最后的意志,灭霸最后的灵性和意志,成为无限宝石向三维宇宙投放力量的通道。黄超冲击力量宝石和空间宝石引发了它们的反击,哪怕它们之前的载体灭霸已经被打成量子叠加态,当宝石力量要反击,它们就必然可以在宇宙中实现。因为它们就是至高的法则,就是宇宙的基础。
力量宝石和空间宝石的力量,借助灭霸和泰坦星的共同复仇意志,打开了在现实世界的节点。这让本来虚无的行星意志,让生死叠加态的灭霸,都化为切实的存在,将最后复仇的概念充分执行。
本来爆碎的行星,接受了两种至高层级的力量注入,在物质界迅速发生转变,无限宝石力量的注入让它迅速成长,覆盖了整个恒星系。泰坦星废墟,宛如一头不断吞噬长大的怪兽,将一切物质和虚空都吞入巨兽的胃袋;旋即一个波动传遍数光年的空间,所有行星连同中央的恒星,全都被这头巨兽消化,成为它在物质界的资粮。
灭霸的意志和泰坦星的行星意志都处于濒死状态,衰弱的两者反而实现了全面的融合。一个巨大物质存在在黄超面前展开,横亘数光年的距离,那是一个巨大的……
蕃薯。
泰坦星的顶级生灵,是紫薯精、红薯精和白薯精,他们是天生强大的种族。泰坦星的具象,必然与它衍生的顶级生灵有关。泰坦的演化本就与星球特质脱不开关系,同时,行星的意志也会受到生灵潜移默化的影响。很难说是谁成就了谁,但现在摆在黄超面前的事情很明显,一个巨大番薯精正在吞噬星空,体积越来越大,填充着空间宝石和力量宝石的基本存在,在两个复仇意志的综合下,向黄超发起了玉石俱焚的进攻。
它是灭霸,也是泰坦星。
它调动的无限宝石力量,是之前灭霸的无数倍,灭霸还要维持自己生存的基础,而现在这个蕃薯具象,却只是三维宇宙的一个口子,倾泻了两颗无限宝石的伟力。宇宙在颤抖,物质世界的规则在整合,成为对黄超复仇的帮凶。
现在他要面对,是力量宝石和空间宝石的合力反扑。眼前的大番薯吞噬了泰坦星系的所有物质,再有宝石能量的灌注,已经成长到十几光年的大番薯。临近的恒星系都因为它的吞噬力量而偏离轨道。黄超在空间的膨胀中远远飘开去,一直处在大番薯的正面,自己的姿势都没有变化,却已经从最初位置移动了几十光年。
黄超深深吸了一口气。
现世的时间对他来说没有意义。就在击败灭霸的一瞬,他就在概念上得到充分的解放和提升。他成为宇宙中唯一染指无限宝石的生灵。灭霸代表的大势命运,已经完全交到他的手中。宇宙的本质更清晰地展现在他面前。至高维度上的黄超在凝固的事件中得到长足的发展,现世的苏帕耶罗,看似一成不变,本质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飞跃。
一切都未起波澜,因为这三维宇宙,早已不能承受黄超的真实力量。他的强化在更崇高的层级上完成。现在只需要击落无限宝石的本能反击。
这一口气吸得使得漫长,亘古不变的星空因此发生了颤抖。临近的恒星因为大番薯的作用偏移公转,就在此刻,它的光芒骤然熄灭。
宇宙中一处光明就此消失,整片恒星系次第进入永夜:它释放在虚空中的光芒还在以光速传递,遥远的行星要在几分钟后更长时间后,才会观察到恒星熄灭的现象。
伴随恒星消失的,还有它的全部物质和能量。在恒星位置出现的是一片虚空,因为扭曲的现实,让此处还散发者等同恒星的引力。那只是凝固在时间中的一个剪影。
恒星的能量汇入虚空,成为黄超扩展自身投放节点的力量。三维世界的苏帕耶罗,同样是他向这个物质界具现存在的节点,现在无限宝石已经开始了一轮最终反击,他也必须以强力将其击破镇压。
黄超的远方,三颗恒星失去了自己的光芒;再远方,十二个恒星系陷入永久的黑暗;一条光河般的旋臂,呼吸间成为河系星团中黑斑,原来灿烂的恒星光芒,都已经悉数熄灭……
这一口吸气的波动,在同一时间出现了泰坦星所处河系。宇宙撼动,星辰无光,万亿颗恒星同时熄灭,这些力量只让黄超眼中神光略微明亮一点。
他看着展开形体的大番薯,目光穿透了物质界世界的迷障,更多是看向它背后的全维度的无限宝石。
下一个瞬间,黄超蓦然出拳。没有什么能形容这一拳的浩瀚,没有什么能形容这一拳的灿烂,它就是整个宇宙被收于黄超掌中,伴随这一拳倾覆而来。全部宇宙的信息,全部宇宙的概念,都在一拳中尽数容纳,也只有升扬到宇宙等级的攻击,才有资格与无限宝石的轰击正面相对。
这一拳代表着黄超掌中的全息宇宙,是黄超对于这整个宇宙的权柄,是从宇宙一切所在同时升扬发起的攻击。
我即宇宙。
有种宇宙全息论认为,宇宙是一个各部分之间全息关联的统一整体,一切事物都具有时空四维全息性。同一个体的部分与整体之间、同一层次的事物之间、不同层次与系统中的事物之间、事物的开端与结果、事物发展的大过程与小过程、时间与空间,都存在着相互全息的对应关系;每一部分中都包含着其它部分,同时它又被包含在其它部分之中。这是一切的综合,是一切的再现,掌握无限宝石的黄超,在概念上上升到宇宙同级,也已经拥有了动用“一切”的位格。
一拳击出,就仿佛闹铃声叫醒了美梦,一切了无痕迹,甚至连记忆变得模糊久远。遮盖无边虚空的蕃薯,在物质界无声地消散,它失去了现实的意义,同时在时间线上磨灭了痕迹。毫无毁灭的余波,这标志着黄超在一瞬间取得了新的宝石的所有权:暴躁的力量被驯服收服,毁灭一切的空间海啸平息为无害的波纹。
泰坦星和灭霸的意志被彻底湮没在时空中,但它们的意志在最终时刻,将诅咒印在黄超的心里:“诅咒你,你会受尽苦难,你会承受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