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雨涵在无崖子身上扫视一眼,看出他身受重伤,连移动都很困难。她叹息道:“外公,当年的事情我只听母亲说过一些,我还以为你不在人世了。我连丁春秋的事都不知道,我听说他是一个化人内功的魔头,我也不知道能不能除掉他。”
无崖子听到丁春秋三字,脸色就不太好,他嘲讽丁春秋道:“丁春秋的名声我都听说了,丁春秋画虎不成反类犬,北冥神功中最宝贵的东西他根本不会,整天弄阴毒手段,有什么前途!语嫣你不用担心,你只要练好逍遥派的功夫,对付丁春秋轻而易举。”
无崖子倒没有骗凌雨涵,能“练好”逍遥派武功的人,全都是绝世高手……他好奇问道:“语嫣,你既然不知道外公在这里,为什么跑到这儿来?”
凌雨涵脸上露出宿愿得偿的神色:“我跟妈妈练武,小无相功都没有学全,我听说逍遥派武功神妙,为之神往,所以就关注了苏师伯的消息。我其实也不确定苏师伯就是师伯,但我知道他涉猎杂学极多,很像逍遥派的弟子,所以过来试探一下。”她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显示出少女的俏皮,全心投入角色扮演。
无崖子哑然失笑:“你这个孩子,哈哈,这是老天让你和外公相遇。孩子,你琴棋书画学得怎么样?你会医术、建筑、戏曲和种植吗?你会……”
凌雨涵不好意思说道:“这些东西我只能算是略懂吧。”
凌雨涵说得客气,但是她那种隐含自信的表情,明明白白地告诉无崖子:我是谦虚啊,我其实很厉害的。
无崖子心想,凌雨涵现在年纪这么小,武功已经很高,杂学又有什么水平,恐怕是她自以为是。他却不愿泼凌雨涵冷水,凌雨涵很得他心意,他想要找一个传人,凌雨涵的武功很好,相貌很好,对杂学也很有爱好,以后自然可以培养。当前,还是要让她能够打败丁春秋。
“语嫣,外公已经成了残疾人,当年被丁春秋打落悬崖,枯坐屋内不能移动。我想把一身功力都传给你,你要好好练武,帮外公除掉丁春秋。好吗?你的武功很好,再去无量山找你外婆学习更多功夫吧。”无崖子道。
凌雨涵却不答应,她关心地问道:“外公,你是不是骨头断了,我有一个药方叫做黑玉断续膏,可以把断掉的骨骼接好。有人骨骼尽断卧床十多年,也用这个方法把骨骼接好了。”
无崖子叹息着摇摇头:“没用的,语嫣,你的心真好,可是外公的伤根本不是药石能够挽救。”苏星河却不想放弃希望,说道:“语嫣,把药方给我看看。”
他拿来纸笔,就让凌雨涵在无崖子面前写出药方。好在凌雨涵跟黄超修炼这么多年,平时没有娱乐活动,也只有搞琴棋书画等艺术活动,她的毛笔字早已练至精深。凌雨涵一笔纤秀精致的字写出来,让无崖子看得目露惊喜,越发觉得她天生是逍遥派的门徒。
凌雨涵本拟自己写完,两人会思考一阵发出惊呼,没想到她写完后苏星河只是叹气。苏星河道:“语嫣,药膏是不错,我有一徒儿叫薛慕华,行医多年,药材收藏丰富。你若想要这种药膏,我让他做一些。可是师父他,唉,这药膏也不起作用。”
无崖子道:“语嫣,你想治好外公,我心里甚是安慰。可是我的身体,早已经不是接续断骨的问题。你懂医术吗?你可以来查看我的伤势。”
凌雨涵明白无崖子有意观察自己的文艺水平,书法之后又是医术,凌雨涵跟着黄超学习,也学过武侠世界的升级版中医。她检查无崖子的身体,内力灌注,两者都感到对方体内的同门真气。无崖子不再防御,凌雨涵内力透入他的经脉,很快看到他糟糕的情况。
无崖子感到凌雨涵精纯的内力和熟练的医术,惊喜说道:“语嫣你给了我很多惊喜。”
凌雨涵露出个笑容,心中却是叹息:“无崖子已经生机断绝,他现在还活着完全依赖他精纯的内功。无崖子内功真是可怖,把这个世界内力可以续命的潜力挖掘殆尽。萧峰可以用内力为阿朱阿紫接续生机,然而不能救活重伤的阿朱,无崖子中毒、受伤、坠崖,伤势已经超乎想象,他一身内功却支持他活了下来,还能继续修炼,自己维持自己生存。”
无崖子体内已经败坏,黑玉断续膏根本无效,他和苏星河都是神医,“阎王敌”薛慕华的医术神乎其技,本事却还不如两人。黑玉断续膏在他眼中没多神奇,他们如果想配制类似药膏也不难。之所以没有做,是因为这种药膏起不了作用。
“区区黑玉断续膏就想救无崖子,我之前太天真了。”凌雨涵心中自嘲,逍遥派底蕴深厚,真不是因为一个药膏束手无策。
凌雨涵焦虑地看向无崖子:“外公,你现在用内力维持生命。我知道段家一阳指可以用内力治伤,可以为重伤将死者滋养生机,也许一阳指可以对你起作用。”
无崖子道:“段家一阳指和六脉神剑都很了不起,然而从段家表现看,一阳指没有回天之力。唉,语嫣,其实这三十来年外公苟延残喘,已经累了,我只想对得起师父,给逍遥派找到一个传人。你跟我好好学武功,外公就满意了。”
凌雨涵看了无崖子的伤势心里相当绝望,他的伤势,当世可能只有一人能治,那还要看黄超来了没有。以黄超的脾气,恐怕会在年少时好好练功,不会满世界找她。凌雨涵愤愤想道,黄超这家伙现在究竟在哪?
“也许有一人可以治疗外公的伤势。”无崖子对凌雨涵很好,虽然这慈爱是对着王语嫣,但是凌雨涵也不想看着他去死,“如果我找到他,外公就有望恢复。一阳指这类内功能恢复生机,外公你应该明白,若是一人将内力演化生机,梳理每一条细微经脉,渗入血肉筋骨,震荡排泄残毒,就可以让人焕然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