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林面无表情,看着站在前方距离自己仅有百步之遥的涂山古灵,面对着这个杀死自己父母的罪魁祸首,心绪却没有任何的起伏,就如同面对着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一样。
“看来你也踏入了武道至尊境界,真是没想到,人族第四位武尊会是你,不过这也难怪,你毕竟是方青夜的儿子,而且魂魄已经超脱,踏入武尊境界也说得通。”涂山古灵似乎没有急着出手的意思,打量着方林说道。
方林开口道:“你杀了我的爹娘,杀了轩辕涯,杀了后羿,杀了景逐龙,杀了丹圣宫的所有人,还有当年以及现在的天下生灵,都死在你的手里。”
涂山古灵泛起一丝冷笑:“那又如何?微末如草芥的蝼蚁罢了,为了成就我的永生,将它们牺牲掉也是必然的。”
方林表情冷漠:“你一者的永生,却要用其他圣灵的性命去填补?为何?”
涂山古灵哈哈大笑:“这么愚蠢的问题你都能问得出来?因为这天下众生都是我创造出来的,它们的生死自然由我来决定,包括你方林。”
方林摇了摇头:“众生不是你创造的,是起源于涂山。”
“那又如何?我便是涂山,有何分别?”涂山古灵冷然说道。
方林深深看了一眼涂山古灵:“可你并不是涂山。”
此言一出,仿佛一柄重锤一样,狠狠砸在了涂山古灵的心神之间,这样的话,他曾经听到过不止一次。
当年的轩辕涯,曾经的方青夜和后羿,都说过相似的话语,而如今的方林,也是如此。
“我即是涂山,涂山即是我,不分彼此!”涂山古灵说着,一指朝着方林而来。
方林挥了挥手,便见涂山古灵的那道指芒无声消失,没有引起丝毫的波澜。
这一下,让涂山古灵立刻意识到方林似乎并不是自己眼前所看到的那样简单。
“你和众生一样都是诞生自涂山之上,唯一的分别便是你诞生最早,乃是涂山上的第一个生灵而已,这天地之间的力量被你一人夺走几乎全部,所以才会有如今的强大和漫长的生命,但你终究不是涂山,你也有寿元耗尽的那一刻,你也有力量的极限。”方林古井不波的说着,轻描淡写之间踏出了一步。
这一步踏出,天地之间顿时响起了龙吼凤鸣,以及鲲鹏和麒麟的咆哮。
四大异兽同时浮现,聚集在方林的身后,栩栩如生,好似要从那无尽岁月长河之中再度复活一般。
涂山古灵眼神阴冷,一拳轰出之间,可怕力量以席卷天地之势而来,将方林整个人淹没,那四大异兽虚影瞬间消散。
“对你来说,唯有超脱世间的一切才是真正追求,可你所认知的超脱,只是长生不死,永恒的生命而已。”方林的声音响起,便见他安然无恙的站在那里,丝毫没有受到涂山古灵这一拳的影响。
“难道超脱还有其他意义吗?”涂山古灵不屑的说道。
方林看着他:“自然有,跨过生死只是超脱的一部分,而真正的超脱,你马上就可以见到了。”
涂山古灵眉头顿时皱起,心中略微升起几分不安,但随即这不安便散去了,他相信方林无论达到何种程度,哪怕是集合三大武尊之力于一身,也不可能是自己的对手。
“我不想与你说一些无用之言,对我来说唯有你魂魄之中的生死轮回丹,才是我需要之物。”涂山古灵说道。
话音未落,便见涂山古灵挥手之间,那巍峨涂山直接朝着方林落了下来。
方林抬头看了一眼,那涂山竟然突兀消失。
涂山古灵终于变色,难以置信的看着方林。
“这不可能!你做了什么?”涂山古灵失声惊呼,他无法想象方林竟然拥有了这样的能力。
方林神情平静说道:“这并不是真正的涂山,你根本就没有使用涂山的力量,此山与那之前那九轮大日相似,皆是你自身精气神所化之物,虽然强大,却也仅此而已。”
涂山古灵眼神无比阴沉,没想到方林竟然看穿了一切,那座山的确不是涂山,只是涂山古灵自身凝聚出来的东西罢了,与那真正的涂山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就算没有涂山,这世间也依旧没有任何人可以打败我。”涂山古灵说道,身形突兀来到方林面前,一拳直接打向方林的面门。
但就在涂山古灵这一拳即将落在方林身上之时,却见周遭一切不断变化,涂山古灵整个人动弹不得,好似受到了压制一样。
“岁月,便能打败你。”方林说着,弹指之间,所有的一切已然天翻地覆。
亘古蛮荒,兽吼遍天!
涂山古灵骇然看着下方一切,他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这竟然是荒古年代,人族还未崛起,妖兽称霸大地的时代。
“并非虚幻!这一切都是真实的!这怎么可能?”涂山古灵连连摇头,自诞生以来从未有过如此的失态。
方林脚步一踏,轻描淡写之间便见四周一切再度变化,大地一片死寂,任何生灵都不存在,整个天地都是一片茫茫。
唯有一山,矗立在天地之间,自那山上似乎有生灵的气息逐渐诞生出来。
涂山古灵看着那座巨山,整个人已经是愣在了原地,他对于此山再熟悉不过了。
真正的涂山!
真正的万物起源之地!
“我已超脱一切,可逆岁月,可塑轮回,可断生死,可掌一切。”方林平静说道。
涂山古灵猛然盯着方林,眼中尽是骇然之色。
“超脱!”涂山古灵怒吼,整个人状若疯狂直冲而来。
方林挥拳而出,与那涂山古灵的拳头撞在一起。
没有任何声响,没有半分气息出现,就好似两个寻常之人动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但下一刻,涂山古灵却是如遭重创,一条手臂化为齑粉,口中发出惨叫之声。
方林身形摇晃,目光冷淡如冰,一把便是抓住了涂山古灵的头颅,将其拖入了虚空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