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琦一肚子怨气无处发泄,他觉得这两次的失败跟情报不灵有很大关系。
军事斗争必须要情报先行,牛道实常虽然一手策划了袭击新兵团的契机,但是在情报方面却非常滞后,由于宫琦武男过于自负,甚至没有调用皇协军的帮助。
在他看来这些皇协军都是支那人,不但贪生怕死,而且忠诚度也值得怀疑,让他们参与行动,只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可是没有伪军参与,他们几乎是两眼一抹黑,尤其是地形不熟吃了大亏,现在唯一能帮他们的就是当地的老百姓。
山沟里的老百姓并不多,只有十几户人家,不大一会儿工夫,日军把这十几户老百姓全部抓了起来,有老有少,男男女女大约有三四十个老百姓在日军的驱赶下,带到了宫琦武男跟前。
三四十个村民被聚集在一起,被一群拿着刺刀的鬼子兵团团围住,跳跃的火把照在面黄肌瘦的村民脸上,只看到一双双漆黑的眼睛,恐惧不安。
“你们的军队到什么地方去了?”宫琦武男直着嗓子咆哮着,他一句中国话都不会说,吼的虽然是日语,但是听起来非常粗野。
村民一脸茫然,脸上露出恐惧的神情,他们听不懂宫琦吼什么,但更多的是害怕。
好在他有一个翻译官,这个翻译官带着一副眼镜,穿着一身日军军装,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他并不是二狗子,而是一个地道的日/本人。
“你们不要害怕,太君问你们,新兵团藏在什么地方?”翻译官把宫琦武男的话用汉语翻译了一遍。
村民们一脸木然,他们本来对新兵团就知道的不多,新兵团在山沟里住了一晚就走了,至于到哪里去了?他们自然不清楚,即使知道他们也不会告诉鬼子,因为那是中国人自己的军队。
“说,新兵团藏在什么地方?不说死啦死啦的!”宫琦武男杀气腾腾的威胁道。
村民依然表情木然,他们被鬼子从家里抓来,敢怒而不敢言,只能用这种冷漠的态度对待他们。
“太君问你们,你们要说话,告诉我们,新兵团藏在什么地方?如果不说,就全部杀了你们!”日军翻译用中国话把宫琦武男的话复述了一遍。
村民们一听面面相窥,虽然没人说话,但是更加恐惧了,有几个妇女和小孩吓得哭了起来。
宫琦武男见村民感到了惧意,一脸阴笑着说:“你们应该好好活着,没有必要为他们而死,只要说出他们在什么地方,你们就可以回家睡觉。”
翻译官像个传声筒一样,再次用汉语把宫琦武男的话传达给村民。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汉咳嗽了一声,欠了欠身子说:“长官,我们都是老百姓,啥都不知道,部队是在这呆了一晚上,但是第二天就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你们就是杀了我们,我们也是不知道的呀!”
老汉说话的时候,宫琦武男支着耳朵听着,但是他却听不懂,老汉说完之后,他把目光转向了身边的翻译官。
翻译官如实把老汉的话向他翻译了一遍,宫琦武男一听勃然大怒,他认为老汉还没有向他说实话,而是在敷衍他,突然挥起手里的马鞭抽向头发花白的老汉。
啪!
宫琦武男的鞭子结结实实的抽在了老汉的脸上,老汉本来就上了岁数,年老体弱,哪里扛得起这样一鞭子,一鞭子抽在脸上被打得鲜血淋漓,连身体都失去了重心,噗通一声跌倒在地。
“爹……”一个朴实的庄稼汉子一声大吼,急忙扑上去把老汉扶起来一看,脸上鲜血淋漓,气息奄奄。
“你打我爹……老子跟你拼了!”庄家汉子红着眼睛向宫琦武男扑了过去。
可是他刚冲了三四步,忽然身体一抖,伴随着一声异响,前脚迈进,后脚还停留在原地,静止在了那里……
一个鬼子的刺刀深深的捅进了他的腹中,还保持着弓箭步的突刺姿势,那个庄稼汉子大张着嘴巴,脸上带着扭曲痛苦的表情,瞪着充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的瞪着鬼子,两人居然一下僵持在了那里……
不过鬼子只僵持了一两秒钟,就反应了过来,他狠狠的将刺刀一抽,发出一声特殊的声响,庄稼汉子肚子上鲜血喷溅,肠子哗啦流了一地,噗通一声也倒了下来……
村民在一瞬间被惊呆了,他们张着嘴巴,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就连啼哭的小孩儿和妇女也吓得停止了哭声。
宫琦武男摇了摇头,对庄稼汉子的反抗充满了轻蔑和不屑。
“不要跟皇军对抗,否则,你们都会被处死的!”
那位日军翻译官也在旁边叫嚣着:“看到了吧,看到了吧……这就是和皇军为敌的下场!”
其余的村民吓得一声不吭,他们没想到日军如此残暴,一言不合就会杀人。
“你们这些畜生……还我儿子的命来!”老汉忽然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头向宫琦武男撞了过去。
宫琦武男抽出王八盒子,一拉鸡头,对着老汉就是一枪,老汉一声不吭地倒了下去,再也没有爬起来。
宫琦武男手里捏着王八盒子,用枪口点着村民的脑袋说:“还有谁不想活的,我可以立即成全他!”
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攥起了拳头,他浑身颤抖,对宫琦武男怒目而视,若不是旁边一位中年汉子紧紧的抓住了他的胳膊,早就冲上去拼命了。
村民们极力压抑着心中的愤怒,表情凝重,冷漠的就像一座座面无表情的塑像。
宫琦武男的眼睛发出野兽般的凶光,扫视村民一张张冷漠的脸:“你们的生命,在我的眼里一钱不值,我可以随时处死你们,就像处死一只小猫小狗一样!
要想活命,就说出新兵团的下落,我可以饶你们不死,否则,你们将会被通通处死!”
宫琦武男说倒到这里,抽出了军刀,用一块丝巾擦拭着铮亮的刀锋,嘴角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