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慕云与孙务本达成交易后,特别叮嘱周志坚和郭皓,让他们不要对任何人说起孙务本的事情。
朱慕云对周志坚并不担心,作为一直眼着自己的老部下,周志坚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朱先生,我爹跟我说过,你的事情,除非你交待过,否则什么事都不能跟别人说!”郭皓郑重其事的说。
这是郭传儒多次跟他强调过的,在朱慕云身边,要学会当瞎子和聋子。对他们这些小人物来说,知道得越多,死得就越快。看见了就当没看见,听见了就当没听清,这样的伙计,东家才喜欢。
“就这么放了孙务本?”于心玉等其他人都走后,问朱慕云。
“他在特二区发现了地下党,再给他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吧。”朱慕云说,田岛拓真已经把钱给了自己,就算孙务本跑掉,他也没什么损失。
田岛拓真并不知道朱慕云已经见过孙务本,并且朱慕云也没有跟孙务本说起,他已经赔给朱慕云三千元的事。
“不会又是骗你吧?”于心玉提醒着说,但她心里也有朱慕云类似的想法。
如果孙务本没有一点凭仗,怎么敢找上门来?要知道,朱慕云已经准备好了。孙务本这样的行为,将他沉了江,没人敢说半个不字。
“他自己在地下党组织内卧底,没抓到地下党,他别想见到家人。”朱慕云说。
朱慕云自然不能对孙务本放任自流,他将监视孙务本的任务,交给了华生。并且,让华生每天晚上,都要来家里汇报。
华生知道了孙务本的事情,相当于猎手情报小组也知道了。同时,古星地下党也知道了。而且,让华生来家里汇报,于心玉自然也能知道。
朱慕云发现,于心玉对地下党的事情,最近开始有了兴趣。而且,于心玉获得的这方面情报,并没有及时向“木匠”汇报。显然,我们的于大小姐,思想已经发生了变化。
此次孙务本的事情,朱慕云让华生来家里汇报,也是想让于心玉知道。看她知道之后,到底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云哥,救孙务本的那人叫徐明镜,是电灯公司的工人。”华生第一天晚上,就将徐明镜的情况摸了上来。
“电灯公司的工人?是不是地下党?”朱慕云问。
“暂时还不能确定。”华生摇了摇头。
事实上,徐明镜的身份已经确定了,他确实是地下党员,只是与猎手情报小组不是同一条线,是古星工作委员会的同志。
刚接到朱慕云的命令时,华生很是吃惊。朱慕云没怎么上班,竟然掌握了地下党的线索。而且,还把孙务本派了进去。幸好,朱慕云对自己很是信任,将监视与策应孙务本的任务交给了自己。
“那就让孙务本继续折腾,同时,要把这个徐明镜也监视起来。他家里有电话吗?”朱慕云问。
“他一个普通工人,家里连电灯都没有,怎么可能装得起电话?”华生苦笑着说。
徐明镜虽是电灯公司的工人,可他却用不起电,更加装不起电话。他赚的那点钱,养活自己都很困难。
徐明镜是个很有正义感的人,他发现孙务本被政保区的特务追捕,主动救了孙务本。没想到,好心没好报,反而被孙务本发现了破绽。
华生的消息,反馈到古星工委后,组织上并没有将孙务本的真实身份告诉徐明镜。要不然,以徐明镜的性格,一天也瞒不住。既然孙务本已经怀疑徐明镜,就让他继续怀疑下去。
“他住在哪里?”朱慕云见于心玉端了杯茶过来,突然问。
上次长塘路42号的事,朱慕云就看到于心玉有所表现。事后既没告诉自己,也没有向上峰汇报。根据周志坚的审讯,长塘路42号的人,确实接到了示警电话,而且是两个电话。
只是,对方拨通电话后,并没有说话。只是,长塘路42号那帮人,是孙务本临时请来的,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两个电话的重要性。
此次徐明镜的事情,他想再次确认。如果于心玉还有所行动的话,就可以派人接触她了。朱慕云现在与于心玉,每天都要同床共枕,他觉得于心玉有一颗爱国之心。
“青岛路55号。”华生说,他并没有因为于心玉的到来,而故意隐瞒。
“猎手”给他下过命令,让他有意识的给于心玉提供一些共产主义的书籍。华生当时并没有明白“猎手”的深意,但现在,看到于心玉嫁给朱慕云后,他终于明白了。
“徐明镜只是电灯公司的工人,他能住得卢特二区这样的房子?”朱慕云问。
“那里之前被轰炸过,青岛路很多人都搬走了。”华生解释着说。
于心玉牢牢地记住了青岛路55号这个地址,第二天,她趁着上班的时候,特意开车绕过那里。从外面看,只是一栋简单的院子。
于心玉知道,华生派了人在附近监视,而且孙务本也是朱慕云的人。如果自己在青岛路55号附近停留,都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长塘路42号的时候,于心玉可以打电话。可现在,她没有很好的办法,通知徐明镜这个地下党。
但于心玉也有自己的办法,徐明镜家里没有电话,可电灯公司总有电话吧。于心玉找了部公用电话,给电灯公司打了电话。
“你家的客人有问题。”于心玉此次不得不说话了,但好心刻意改变了声音,她捏着脖子,好像是男声似的。
徐明镜心里一惊,他觉得孙务本也是抗日人员,怎么可能会有问题呢?他很想多问一句,但对方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徐明镜下午,连忙向组织汇报。自己引狼入室,把敌人引到了家里,徐明镜非常自责。他向组织请示,希望能给一次机会,他要亲手结果孙务本。
当朱慕云收到反馈,知道徐明镜接到了一位“陌生女子”的电话后,他心里终于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