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结束之后,诚从旗木家得到的消息,是卡卡西拼了命的开始修炼,而且除了必要的言语,一整天也不会开口说话。
原本交际就不广阔的他,现在即使遇到阿凯这样的好朋友打招呼,也会当做没看见一样彻底无视。
还真的变成了一个死鱼眼,诚想道。
对这样的变化,诚承认自己的确有些束手无策,虽然,白牙父子生前与自己的关系很好,相信自己的话,在卡卡西心目中还是有一定的分量的。
可是,就像他对水门所说的那样,对如何照顾好白牙死前托付给自己的卡卡西,他可谓是一点自信都没有,还不如交给原作中卡卡西的老师,按原作那样,靠水门这个家伙天生的那种温暖和善良来安慰,无论如何,这样做最起码不会让结果变得更糟。
看水门答应了下来,诚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对了,诚。”水门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开口说道。
“什么?”
“你知道第一练习场吗?”第一练习场,就如同它的编号一样,是木叶建立时,初代亲自选定的第一个练习场。
“今天有空的话,去那里看一看吧。”
今天?诚狐疑地看了水门一眼,这家伙表情淡淡的,似乎只是随便提了一句。
“算是作为你拜托我的答谢。”
“那好。”既然水门都这么说了,虽不知道这挚友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有求于人的诚还是一口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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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练习场。
东南,灿烂的阳光穿越树叶之间的缝隙,丝丝缕缕地流泻在地面上,却不足以把森林照亮,高大繁盛的树木阻隔了阳光,使这片森林显得格外清幽与静谧。
或许是太过古老的原因,第一练习场像是往常一样没有多少人迹,第一次来到这里的诚站在树枝上,惊异于这些树木的繁盛异常。
如果从外围向这里望过来,整个训练场东南方的树木,要比木叶这片浩淼森林的其他树木整整高出一半。整个森林就如同翡翠色的海面,在这里猛然崛起一片高耸的浪峰。
民间有关于初代的传说,整个木叶周边的这片辽阔的原始森林,都是这位忍者之神以一己的力量造就的。
如果以这个传说来看,或许是初代真的对这片被选为第一个训练场的土地有着独特的钟爱之情吧。
诚耸了耸肩,这传说当然是假的,即使是初代,也做不到这种以一己之力改变气候的事情。
林中阴影偶尔传来几声悦耳的鸟鸣,却不会因为不知声音的来源而使得这里显得诡秘,相反的,鸟鸣山更幽,曲折优美的鸟鸣反而让这里的景色变得更加美丽,让人有一种寻幽访胜的愉快感。
诚在森林的上层穿梭着,从一棵树跳跃到另一棵树,缓缓地欣赏着。
“谁在那里?”
比鸟鸣声更加优美,一个女性的声音幽幽地问道。
高高的树枝上,诚站定,朝下望去。
千手公主,纲手姬倦着双腿,脸靠在双膝上,背靠着一颗树木安静的坐着。
没有往日高贵与危险并存的气质,现在的她,意外地更像是一个小女孩,安静的坐在自家的后花园里,与自己的松鼠朋友交流着心事。
松鼠一样的,可爱与寂寞。
“是你?”纲手没有抬头,语气也意外的平静。
“纲手大人。”诚有些尴尬,扶住旁边树木粗壮的主干,思索着怎么才能快速又不着痕迹的离开。
“知道吗?这些树木的生命力异常旺盛,比普通的同类要高大的多。”纲手似乎突然有了兴致,与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弟子讨论一下。
“初代……大人起,就有一条命令。”纲手淡淡说着,优美的声线在幽静的森林散落,有着一种别样的美感。
“……”
“[所有千手族人,必须在战场的最前线,战则为先,退则断后。]”这既是千手的荣耀,也是千手的残酷,千手一族的公主,此时说来,却有一种淡淡的嘲讽。
“8年前的今天,继承千手血脉的最后一个男人,一个名叫千手绳树的笨蛋,初次上战场,尽管时任火影的三代早已公开宣布废除了这条命令,但是……”
纲手顿了顿,语气平静地继续说道:“但是,为了[千、手、的、荣、耀],那个笨蛋,坚持冲锋在战场的第一线。”
“如今,所有千手一族的人,除了我,都躺在你脚下的这片土地里面。
“因为,‘伟大的’初代大人还有一条命令,所有的千手一族,不留墓碑,不设葬礼,死后,身体回馈给木叶的土地。
“你知道吗,所以你脚下的这些树,格外的有生命力呢。”
纲手“咯咯”一笑,抬起头来,美丽的眸子中充满笑意,但是那笑容,却没有一分一毫的温度。
极度危险的感觉传来。
“所以,不要来这里玩耍啊!”
纲手出现在诚的面前,右拳击出。
不是平时那种只是警告和威慑意味的直拳,这一拳,带着真正的[危险]。
为了这些树木,这一拳,没有一丝一毫的查克拉泄露出来,然而拳上密度高到恐怖的查克拉含而不露,却如同汹涌的海啸,静止在即将直直拍下的那一瞬。
没有任何东西敢于阻挡在这一拳积蓄的[势]面前,比起平时大开大合肆无忌惮的刚拳,这才是纲手的真正实力所在!
千手与宇智波,很久之前就是忍界最强的两大家族。
两家握手言和,两个分别姓千手和宇智波的神一样的男人同心协力,终结了乱世,建立起如今一国一村的稳定制度。
在那样一个彼此猜忌、自私、战乱和仇恨交织的时代,也唯有初代这样的男人,才有这种器量和魅力,能够聚集起当时一盘散沙的忍族吧。
千手一族必为众族之先!
如此之令在前,千手一族身体力行,各族又怎敢不为初代而效死。
最终,初代成功了,无尽的荣耀与尊崇加身。
可是作为初代贯彻自身意志的代价,曾经传承几百年的千手一族,如今已经绝嗣。
水门,这就是你想告诉我的吗?
一个人,就是以自身过往的经历而形成的。
所谓的忍道,不是理想,不是一个人[未来]将要怎样。
一个忍者的道路,不是他对未来的展望和期许,而是他从过去到现在,一步一步亲自所践行的路。
道路,就是一个人过往所有经历和思想的凝聚。否定了这条道路,就是否定了一个忍者从出生到现在,所思所想所行的一切意义。
忍道,原来就是一个忍者自身。
贯彻忍道,就是忍者贯彻自己。
这种东西,怎么动摇?拿什么来动摇?
所以,白牙一步一“错”,从容就死。
所以,初代即使以自己的整族为代价,依然毫不犹豫。
纲手玉石般小巧的右手带着微风从诚左颊擦空而过,一股莫名复杂的情绪,让诚甚至以为自己终于为白牙的死去而流下了一点泪水,他心中一动,忍不住半举起右手。
纲手冷冷盯着诚的反应,精致拳头就这么悬空在他耳侧。
于是少年将半抬的手放了下去。
——他终究没有流泪。
(第三卷,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