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闭嘴……”
白河无声地咆哮一声,他扬起爪子,一爪子将旁边的二货拍进了旁边的雪地里面,心里充满了郁闷。
在这毛都没有一根的冰川上面做龙本来就不容易,他还偏偏捡了个拖油瓶。
被打了一爪子的小家伙委屈地捂着脑袋一副抱头蹲防的姿势,比起健壮肥硕的白河,它的体形只有白河三分之一大小,如果说体形特异的白河是一条大白熊犬的规格,正常品种的白龙雏龙也有个德牧的水准,而这条同样被母龙安格达拉莫丢弃的‘残次品’,说他是哈士奇,似乎也嫌稍稍瘦了一点儿。
更坑的是这个家伙的智商似乎也和哈士奇有得一比,白河本想拉一个帮手,结果没想到这个家伙根本派不上什么用场,抢吃的倒是第一把手。
白河默默地给他起了个名字就叫二哈。
看着被二哈一声吼惊走的冰原驯鹿白河长叹一声,似乎改良伙食的想法已经不太现实,晚餐恐怕又要去掏冰虫洞,大头还要喂这头二哈,白河就是一阵深深的菊花疼。
并非他不想多吃,而是被卡住了的喉咙强迫他只能吸吮一些动物的血液与体液,想要填饱肚子并不是简单的事情。
活着难啊。
二哈低吼一声,似乎在和白河应和,然而却又得到了爪击对待。
它委屈地叫了几声,表情满是委屈。
白河吐了口气,忽然发现自己烦闷的心情变好了些。
他看着委屈的二哈,忽然觉得留着这个沙包也不错。
……
贫瘠、荒芜、森严、冰冷。
这是大冰川。
冒着刺骨冰风在直上直下的冰山与深谷间攀爬,白龙的锐爪与晶莹的鳞片助它们如同无形的幽灵,白河很快就适应了这种能力。
白河现在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个比较幸运的家伙,虽然不知道那个骰子最后落下的时候是不是二十点,但是作为一条龙类,野外生存无疑具有天生的优势。
一身白鳞是潜行埋伏时的保护色,锋锐的爪子可以让它在陡峭的冰壁上下健步如飞,也是在冻土上打洞挖坑的锋利斧凿,更是搏斗的尖锐利刃。
尽管还不熟悉用翅膀飞行,但渐渐熟练的短途腾跃与滑翔能力也在很多时候帮助它越过艰险的地形,扑击仓皇而逃的猎物。
至于坚固的鳞片,初生龙类可以与健壮成人媲美的强壮肢体力量。更是白河敢于面对一切与他体形相仿的野兽的资本。
有了这种种资本,将雏龙期的白龙称为冰原一霸虽然是笑话,然而作为未来的冰原一霸,若是铁了心夹起尾巴觅食苟活,保住小命混温饱并无问题。
唯一难以接受的是食物的味道,不过为了生存这种感官上的痛苦不难克服。
白河在不到十天的时间里熟悉了野兽的一切,包含盐分的血液与雪虫的体液虽然不能完全填饱肚子,但也够弥补它的体力。
当然,除了白河这种智商在平均线上的二手白龙,一般智商的白龙如果没有成年龙庇护,孤身在冰原上想要如白河这般滋润,恐怕有些难度。
渐渐地二哈也在狩猎中派上了用场——至少不再是光吃不干拖后腿的了。
传承失败的雏龙失去了成为一条有智慧的真龙的可能性,支配着它的并非五色龙族的邪恶天性,反而是野兽的本能。
白河也在接触中很快发现了这一点,所以也就简单粗暴地使用起了驯狗的方式来教育这个可怜虫,群居野兽的本能让二哈无条件服从于白河——至少在它力量不足以挑战白河权威时如此。
这一天二哈身上涂抹着血浆躺在冰面上诈死,成功引来了一条冰原豹的窥视,就在豹子试探着靠近二哈的时候,白河从冰河的窟窿中高高跃起,白龙天赋的寒冷免疫与游泳能力让他动作灵动无比,张开的双翼升高了俯冲的高度,也加大了下落的势能,生长在大冰川的雪豹显然没有见过这么幼小的白龙进行如此套路的偷袭,措手不及之下,颈椎被干净利落地咬成两段。
二哈欢呼一声从装死状态中醒来,一口咬在雪豹的肚子上,大口吃起了肉来。
白河安静地俯趴在雪豹的脖子一侧,咬开动脉吸食起了血液,又日常性地对这害的它被丢出巢穴,又连受了十几天折磨的关键问题进入了深刻的思索。
卡住喉咙的究竟是什么呢?
如果不是时不时能够感觉到松动,白河甚至有种怀疑,不会真的是喉骨畸形,在那里卡住了一块儿吧?
如果真相如此……白河翻个白眼。
吸血鬼龙,这称号想想就令人胃疼。
吃饱了鲜肉的二哈陷入了沉睡,一股困倦感让白河产生了警醒,它意识到自己吃饱了,这是他投身这个世界十日以来第一次有饱肚感。
二哈的沉眠也不是首次,上一次还是七八天之前,两龙掏了一窝兔子,吸血并没能喂饱白河,倒是二哈吃了个饱,二哈吃饱就睡,足足沉睡了五天,睡醒之后身躯长大了一圈,虽然还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
这让白河有所意识,似乎雏龙的生长模式就是如此饱食——休眠——长大,如今自己的肚子终于勉强填饱,这一阶段也要来临了。
它警觉地观察四周,忽然注意到远处的狼嚎声,心中一紧。
在这片冰原上,哪怕是落单的冬狼也是它这种雏龙惹不起也不该惹的存在,虽然大部分智商有限的白龙不会有这种意识,但白河绝不会犯这种错误。
它拖起二哈沉睡如死猪的身躯,径直沉入了冰河下面,冰冷让二哈在一震惊慌中清醒,怒火在白河冷冰冰的注视和爪击惩戒下迅速消退,很快跟着白河在冰河下消失。
一直游了一个多小时,白河在冰河下游的一个冰窟深处将自己的身躯埋起,陷入了龙生以来第一次成长。
……
“大冰川的白龙里面,最为凶暴残忍的莫过于白河·霜翼了,它天生的邪恶狡猾使它在白龙群中也成为异类,并被生母驱逐,至今没有人明确知道这条白龙的真名(或许他曾用那怪异的发音自称过,但那不是龙语,没人知道那是什么语言,又该如何拼写),白河(Whiterivers)是他的自称,霜翼(frostwings)是他的外号。大冰川的传说中,至今流传着有关这条白龙令人毛骨悚然的传言——与食肉生长的雏龙不同,它是吸血长大的。”——《北方轶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