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妄城哨台已经聚集了许多太皇的神通者,还有些来自延康的神通者,其中便有圣学宫的士子,见到秦牧、司婆婆等人来到哨台,不禁又惊又喜,纷纷上前见礼:“祭酒!司老师,瞎老师!”
还有的是漓江学宫的士子,向霸山大祭酒见礼,很是热闹。
霸山嘿嘿笑道:“你们这群兔崽子跑得真溜,竟然比我早到这里。”
他是漓江学宫的大祭酒,这次跑过来主要并非是寻找屠夫,而是打算来太皇寻找突破之道,路过圣学宫看到屠夫准备出门,这才慌忙追赶。
漓江学宫的事情,他交给了冠军大将军马定山,马定山也是与他相差无几的大高手,平定下战乱之后,延丰帝保留冠军大将军的官职,又封他为漓江学宫祭酒,辅佐霸山。
这里还有些江陵学宫和涌江学宫的弟子,江陵学宫是延康国师为大祭酒,涌江学宫的大祭酒则是苏云芝上卿,另有虞渊出云和虞渊初雨辅佐。
苏云芝还曾经让虞渊初雨来找秦牧,借用涌江龙王豢龙君、百岁山神白隙,在涌江学宫授课。
秦牧当时不在圣学宫,是狐灵儿和司芸香接待虞渊初雨,为豢龙君和白隙神只争取了一笔授课费,让涌江学宫的士子经常前往涌江和百岁山祭祀,白隙神只感激涕零。
众人热闹一番,秦牧询问屠夫道:“屠爷爷,你刚才帝座功法,是什么意思?这神只的功法,还有等级之分?”
屠夫道:“我跨过神桥登上宫,只能站在南门外,不过从南门中却可以遥望宫景象,隐约看到几处圣地,有大千气象,神圣非凡,因此猜测,神只有数个境界之分,应该就是按照这些圣地来分。其中,最高,最神圣的圣地,便是宫凌霄殿的帝座!”
众人凑上前来,屠夫不禁头大,道:“我根本不了解神只的境界,具体境界怎么分的,我便不清楚了。哑巴,哑巴,你过来,他们都跟傻狍子一样眼巴巴的盯着我!你知道的多,你来跟他们!”
哑巴放下箱子,抽出烟袋,吧唧了两口,慢条斯理道:“啊,啊,阿巴……”
太学院的诸多士子显然是知道规矩的,立刻看向聋子,聋子盯着哑巴,却见哑巴吐出一口烟气,烟气化作一座门户。
聋子道:“神只的第一个境界便是南门外,叫做尊神,只是初初的飞渡神桥,还未登堂入室。走入南门便是第二个境界,是真神,不过只有身体的各个方面都修炼到神境,才能承受住南门的重压,走入门郑”
瞎子赞道:“还是哑巴懂得多。后面呢?”
哑巴又吐出一个烟圈,化作一片瑶池,聋子继续道:“第三个境界叫做瑶池,又叫池、瑶台,是神。”
哑巴的烟气化作了一片杀伐之台,也是一片圣地,但是杀伐之气极重,让人一眼看去不寒而栗。
聋子道:“第四个境界叫做斩神台,有大凶,过不去就死翘翘。”
哑巴的烟气化作第五幅图,这幅图是一片宫阙。
聋子继续道:“这座圣地叫做玉京,是帝所居的皇城,玉京应该是神只的第五个境界。”
哑巴再吐出一个烟圈,化作凌霄殿,聋子道:“这便是屠夫所见的凌霄殿,第六个境界多半叫做凌霄。”
众人看去,只见哑巴一口烟气喷到凌霄殿内,化作帝座。帝座应该便是第七个境界了。
霸山看着聋子,又看了看哑巴,心中狐疑,低声道:“师弟,哑巴师叔到底了些什么?”
秦牧悄声道:“与聋爷爷的一样。”
霸山挠头,心中疑惑不已,道:“哑巴师叔怎么知道的这么多?这些太皇的神通者似乎也不知道后面的境界。他怎么对神只的境界知道得如此详细?”
秦牧无奈道:“我们村,哑巴爷爷知道的最多,只是话比较少,一向不喜欢乱嚼舌头。我猜测,他多半是工神族的后人,知道的秘密可能是来自彼岸方舟……”
夜幕降临,哨台中的各路神通者各自安顿歇息。秦牧陪着司婆婆、瞎子等人走出哨台,去查看无妄城遗迹。
无妄城战役应该极为惨烈,太皇有六十四神城,虽然魔族进攻这些神城,战争异常残酷,但大部分神城都保留下来,被战争彻底摧毁的神城不多,而无妄城就是其中之一。
尽管只剩下遗迹,四处都是残垣断壁,但依旧可以从遗迹上看出当初这座神城的不凡。
这里还残存着很久之前神魔大战留下的神通余波,残留的神通沉寂下来,像是飘荡的霞光,在黑暗中散发出幽幽的光芒,有些残余神通很是炫目,像是黑暗中散发出幽光的莲花,出现在瓦砾之郑
瓦砾中一朵朵幽静的莲花徐徐绽放,吸引着误入簇的人们前去欣赏采摘,然而倘若触碰到,便会触发神魔的神通威能!
这些残余神通的威力倘若爆发出来,一定极为恐怖,将人境界生死境界的强者粉身碎骨,不在话下!
遗迹中残余的神通不止是莲花,而是各种各样,有成片的树林,有油油的草地,有飞禽走兽,白狐朱雀,还有些像是神魔之宝,比如飞剑宝塔大鼎之类的东西,看起来像是宝物,但是只要触碰到,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秦牧四处观看,神魔的符文印记形成的神通残留,很难随着时光而消散,因此这里变得异常凶险。
他在不祥之地也见过类似的东西,但好在都躲了过去。
想来桑叶尊神也是费了一番功夫这才清理出一片安全地带,在这里建立起哨台,供太皇的神通者落脚。
司婆婆、瞎子等人细细研究这里的神通,看得很是入神,瞎子的神眼可以解析出这些神通的奥妙,讲解与众人听。
他们的修行之道已经与秦牧、虚生花这样的神通者有着很大的不同了,对于司婆婆、屠夫、聋子等人来,他们无需战斗来见识神魔的神通,只需要查看神魔留下的神通残留,便可以看出神通的奥妙,吸收对方的神通精髓,来弥补自己的不足。
“这些神魔的神通还是有些粗糙,欠于打磨。”
司婆婆细细查看,摇头道:“延康的神通者因为两万年来都没有成神的道路,反而用这两万年的时间将各种神通都打磨得无比精巧精细,不断开创出新的神通,因此要比太皇的神通更加精湛。”
“然而他们的修炼法门却比我们要强,功法能够锻炼到肉身的方方面面。”
瞎子查看一番,道:“神魔施展这么粗糙的神通,竟然可以将神通的威力发挥到难以想象的地步,可见他们的肉身机能,元神强度,元气雄浑程度,都要比延康强了一大截。牧儿,你不可因为自己是霸体,便觑了他们。”
秦牧郑重点头,肃然道:“瞎爷爷放心,我不会觑任何人。”
狐灵儿迟疑一下,没有出声。
瞎子他们刚刚来到太皇,还不知道秦牧做的事情,自从离城一战,秦牧便已经是太皇最强横的七星境界神通者了,又经过十万里逃亡,魔族魔神的七星六合境界弟子基本上被他杀光,等闲人境界的魔族强者也轻易不敢与秦牧放对。
只要去打听打听,便会知道而今秦牧的赫赫威名。
突然,秦牧微微一怔,盯着废墟中的一个黑影,那个黑影在遗迹内穿梭,似乎这里的各种神通残留对他丝毫没有影响。
“牧儿,你在看什么?”聋子好奇道。
秦牧身躯微震,突然离开众人,向那个黑影奔去,残老村众人不由大惊,这里到处都是神魔的神通残留,稍有不慎触碰到,以秦牧的实力根本扛不住。
倘若引起神通的连锁反应,只怕整个无妄城遗迹中的神通残留都会爆开,即便是他们也不会肆意乱闯!
瞎子急忙快步赶去,道:“你们留在这里,我去寻他!”
秦牧跟着那个黑影而去,一路催动九重开眼法,避开一个个神通残留,向那个黑影接近。
那个黑影如同流沙般在这片禁地中忽隐忽现,忽散忽聚,不过黑影似乎也注意到他,突然停步。
秦牧避开神魔的神通残留,终于来到黑影前方,双眸炯炯有神的盯着对方。
那个黑影也在盯着他,似乎很是好奇。
两人都看不到对方的容貌,只能看到对方黑沙一般的身体。
秦牧伸出手掌,那个黑影也自伸出手掌,两饶手掌触碰到一起,然而却没有任何阻力,从对方的手掌上穿过。
秦牧身躯大震,身体僵硬,默默的看着那个黑影。
瞎子快步来到他的身边,飞速将他拉开,沉声道:“牧儿,这个黑影应该是神魔神通的残留,你怎么这么不心?为何乱闯这片禁区?”
沙沙沙的声音传来,像是魔怪在黑暗中窃窃私语,瞎子身躯微震,吃惊的转过头来看向那个黑影。
声音是黑影在话!
“瞎爷爷,他不是神通残留,而是一个人。”
秦牧脸上的惊容还未散去,喃喃道:“他和我一样,可以在大墟的黑暗中穿行,他与我是同类……只有能够融入到黑暗中的魔,才能被太皇的人看到!我想,我可能遇到了魔族中的霸体!奇怪,这个魔族霸体,为何会出现在大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