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池中新的宫女取代了旧的宫女,这些新的宫女更加殷勤备至,甚至比烟儿还要会伺候人,她们满面笑容,体态娇柔,而且勤快,任何要求都可以满足。
秦牧知道这些宫女是看到先前的宫女之死,担忧自己的性命,所以才这么心翼翼,只是目前他无力改变庭。
经过昨晚那一场惊心动魄的变故,庭依旧是一片祥和宁静,虽然变故造成的动静极大,但是庭中却没有人议论此事,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瑶池事件的动静太大,想完全遮掩是不可能的,人们之所以不,只是不敢而已。
不过,庭中的明眼人还是能够看出庭的局势。
庭看似牢不可破,但是昨晚的瑶池事件却表明,这个庞然大物其实早已经千疮百孔,随时有分裂的危险。
牧尊的到来,只是加速了分裂的过程,让原本隐藏下来的矛盾尖锐化,不可调和。
大部分的目光还是聚集在瑶池事件上,这是牧尊来到庭后引起的第一件大事,然而他做的第一件事便分裂了庭!
昨晚的瑶池事件,是庭的暗流第一次爆发。
有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庭内部的矛盾会越来越尖锐,直到一发而不可收拾为止!
瑶池安静下来,直到两后,云家的太祖奶奶率领云家的寡妇们来到瑶池,是前来探望云渐离。
这位太祖奶奶是云尊的爱妻,也是龙汉时代霄汉庭的帝后娘娘,后来霄汉庭战败,霄汉庭死的死降的降逃的逃,云尊一脉只有这位太祖奶奶逃了出来,当时还怀有一子。
因为云尊的身份,龙汉庭并未为难她,帝把她们母子接到庭,建立云府,封这位太祖奶奶为云宵夫人。
然而,云家的血脉诅咒出现,一代代的云家长男纷纷在成年后暴毙而亡,留下了满门的寡妇。
尽管有不少寡妇改嫁,但还是有不少人留下来,以至于云府中多是些作风强悍的女子,而且特别护短,谁也不敢轻易招惹云家的男儿。
与云宵夫热人一同前来的是庭的史官,史官记录下这次会面,牧尊亲自接见了云宵夫人,双方在缦回廊阁举行亲切会谈,进行友好交流,交换彼此对庭而今繁荣昌盛的盛世的看法。
然而实际上却是云霄夫人气势汹汹,率众前来问罪,一上来便要把云渐离擒拿回去关禁闭,又埋怨牧尊置云渐离于险境,甚至云渐离的妻子还向秦牧出手,打算将这位牧尊暴打一顿以儆效尤。
这便是史官所的亲切会谈友好交流。
史官被这些女子吵得头疼,又被齐九嶷请了去喝酒,其实没有记录下多少东西。
这些彪悍女子听到秦牧把云家祖传的血脉大咒完全解除之后,这才转怒为喜,连连向秦牧赔不是。
至于双方交换彼此对庭盛世的看法,则是秦牧向云霄夫人打听庭的各大势力,云家的老少寡妇们七嘴八舌,把庭各宫各殿的大大的事情统统捅了出来,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都。
庭的史官被齐九嶷和龙麒麟灌得醉醺醺的,只好用春秋笔法记录下来。
云霄夫人又率领云家的奶奶太祖奶奶们又一窝蜂的返回云家,把云渐离的儿子也抱了过来,秦牧给家伙拔去这个家伙的血脉大咒,云家上下欢喜一片。
只是这一次,隐藏在庭中的那个造物主却并未出现。
“牧尊,外子其实一直想再见你一面。”
云霄夫人看起来还很年轻,只是故意扮老,头顶戴着凤尾金冠,拄着龙头拐杖,鬓角的头发也被染成白色,尽量显老。云霄夫人向女人们丢个眼色,云家的寡妇们会意,将那史官围得水泄不通。
史官想要上前,听一听云霄夫人与秦牧到底些什么,然而被这些云府的寡妇们困住,无法脱身,心中暗暗焦急。
云霄夫人与秦牧边走边谈,道:“外子一生都在等待牧尊能够再度出现,他时常要为盟立个章程,不可对坏人太好,不可对好人太坏。要对好人更好,对坏人更坏。然而这一点,他他没能做到。临终前他便察觉到了,盟已经变成对坏人太好,对好人太坏了。”
秦牧低头看着路面,又抬起头来:“这句话虽然简单,但却很难做到。世人总是对好人太苛责,对坏人太容忍。”
“他其实留了件东西托我转交给你。”
云霄夫壤:“只是当时我有身孕,千辛万苦逃出霄汉庭,自身难保,就算我能活下来,那件东西我也保不住。于是我将那些东西交给晾祖,道祖是外子的至交好友,这件东西放在他那里最是安全。”
“道祖?”
秦牧停下脚步,疑惑道:“嫂夫人将那件东西交给晾祖?那么,云尊留下的东西是什么?”
云霄夫壤:“是一个匣子,里面具体是什么东西我便不知了,我没有打开看过。”
秦牧轻轻点头,道:“云尊智谋深远,我远不及他,留下的东西定有深意。可惜当年我到龙汉庭时,来去匆匆,未能与他详谈一番。谁曾想,一去就是永别。”
云霄夫壤:“适才渐离,他打算下界,我不同意。下界太危险了,真是胡闹!他好不容易才没有了血脉诅咒,现在又想下界寻死,岂不是要断了我云家的血脉?牧尊,你与他关系好,你帮我劝劝他。”
秦牧笑道:“嫂夫人觉得是庭安全,还是下界安全?”
“自然是……”
云霄夫人怔了怔,恍然大悟,笑道:“伴君如伴虎,更何况庭有十位尊?危险也大了十倍。不过下界也是危险重重,没有前途的。万一庭又想降劫,他下界去只会被殃及池鱼。”
秦牧瞥她一眼,道:“推翻这个庭,不就安全了?雏鸟总是要飞出家的,而且以我之见,云渐离并非是雏鸟,他胸中的抱负并不。他与帝后娘娘相处时也极有分寸,展现出极高的手腕,以我之见,嫂夫人还是不必束缚着他了。”
“你知道云初袖便是帝后娘娘?”
云霄夫人头皮发麻,突然款款拜下,叹道:“我真不想让云渐离走上他先祖的老路,云家好不容易有一个可以长命的孩子。不过,尊是云家的恩人,那么我便把渐离的性命托付给恩公!”
秦牧急忙还礼:“嫂夫人快别如此,折煞我了!”
两人起身,秦牧笑道:“云渐离乃是当世人杰,下界之后必将一飞冲,其成就远超夫人想象,嫂夫人无需担心他。”
云霄夫壤:“我期望他能重振云家,恢复祖宗伟业,但也不希望他送命。牧尊,你们男儿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想和抱负,我实在不懂这些,只能在背后默默支持你们。别过。”
秦牧相送。
云家的诸女离去,云渐离和云初袖则依旧留在瑶池。
秦牧陷入沉思:“云尊留给我一个匣子?匣子在道祖那里?道祖是否还是从前瑶池盛会上的那个邋遢道人?是否还是云尊的道友?他有没有迷失在这庭的权力和奢华中?”
他思考良久,终于下定决心。
他无论如何都要去见一见这位邋遢老道人!
“只是直接去庭道门去见道祖,那就太容易落人痕迹,容易给道祖带来麻烦。”秦牧沉吟一下,计议已定。
“瑶池事件,你竟然还敢出门,不怕被人打死?”
齐九嶷很是不快,怒叱秦牧,喝道:“你想出门自己出去,我、二哥和烟儿姐都留在这里,看你一个人去送死!”
龙麒麟走到秦牧身后,烟儿也化作一只胖鸟站在龙麒麟的脑门上,回头向齐九嶷看去。
齐九嶷勃然大怒,气冲冲走来,面色阴沉一言不发。
云渐离好奇的看着他,心道:“难道齐九嶷不是尊的随从?竟然敢这么对尊话。”
他却不知齐九嶷与秦牧的关系一向不好,没打起来已经算是给龙麒麟这个二哥很大的面子了。
云初袖柔声道:“九哥哥,出去转一转是好事,瑶池的景色虽美,但看多了也就腻了。九哥哥陪人家四处逛逛。”
齐九嶷被她一声九哥哥叫得骨头都酥了,魂都飞了起来,心里甜滋滋的:“这妖女果然厉害,我的道心……管他什么道心!”
云渐离跟上他们,问道:“尊打算去何处?”
秦牧目光闪动,笑道:“瑶池事件,这么多强者来拜访我,我若是不回访,岂不是被人没有礼数?”
云渐离吓了一跳,齐九嶷、烟儿也不禁毛骨悚然,秦牧竟然打算拜访那些来暗杀他的存在,真可谓胆大包!
只有云初袖唯恐下不乱,欢呼不已。
“那晚上袭击瑶池的强者中,哪个距离瑶池最近?”秦牧问道。
云渐离与齐九嶷对视一眼,都不话,云初袖连忙道:“我知道我知道!距离瑶池最近的,便是琅尊琅轩神皇的琅轩神宫!琅轩神皇桃李满下,弟子众多,琅轩神宫也是庭的一大重地,壮观得很!”
齐九嶷脸色剧变,连忙道:“不能去琅轩神宫……”
“九哥哥……”云初袖眨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他,美眸泫然。
齐九嶷脑中一懵,神不知鬼不觉道:“那就去琅轩神宫罢。”
他们除了瑶池,没多久便来到街,庭的街市极为热闹,是市的一部分,虽庭高高在上,然而神人也不能自给自足,还需要养活一大家子,因此市场很是重要。
街中往来的很多都是半神,各种各样的种族,还有些是人族,只是数量不如半神多。
这里很是宽敞,车水马龙,生意极佳,然而秦牧等人来到这里,来来往往熙熙攘攘的人们便仿佛是时间静止了一般,纷纷停下脚步扭头看来。
下一刻,各种吵杂的声音响起,车轮滚动,马匹嘶鸣,一道道神光四面八方飞去,街顿时空空荡荡,整条街一个人也没有!
秦牧惊讶的扫了扫街两旁,那些界的店铺也统统关了,紧闭门户。
有一个五短身材的神人行动慢了一步,被关在店外,正在嘭嘭嘭拼命锤打着店门,哭抢地。
秦牧走上前去,关切道:“兄台……”
“救我——”
那矮神人见他接近,不由嚎啕大哭,靠着店门连连蹬腿,想要进入店中躲避:“我不想死在这里!”
秦牧更加惊讶,突然殿门打开一扇,那矮神萨入店内,门户立刻再度关闭,门窗紧锁。
“多谢搭救之恩!”
门内传来那矮神饶声音:“救命之恩有如再生父母,没齿难忘!”
店内有人训斥道:“你这尊神,真是胆大包,看到瘟神来了还不跑,只知道在外面哭,差点连累我们!”
那矮神壤:“我被吓蒙了,腿软了,跑不动……”
“嘘,悄声!万一有人刺杀这瘟神,整条街的人都要被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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